肖潜拿起自己随身带的手帕轻轻的拭去了她脸颊的泪水,安慰道:“那些无人道的狗官,这笔账迟早是要他们还的”。
罗睿怡微红的双目微瞥了一眼肖潜,眼光中是平添了些许温柔与感激,她低下头继续道:“那些锦衣卫拷问了我家邻居,画出了我父亲的画像,到处通缉他。无奈之下父亲只好带着我乔装改扮,一路流浪,但是不知怎么还是被那些人给认了出来,一路追杀到这里。一次为了保护我,父亲受了重伤。为了照顾父亲,我们不得不经常停下来。两天前,那些人把我们逼入了一个山洞,正无奈间,一个和尚,哦,就是你师父——本悟大师,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们,但是那些人紧追不舍,本悟大师便换上我父亲的衣服将他们引开,可是路上我父亲没有等走到清涧就已经不行了。”说到这儿,罗睿怡的眼泪又噗噗的往下落。
“他将书交给我,嘱咐我好好活下去,必要时可以将这本书毁去。”罗睿怡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父亲临死前交待她的场面。
“但是他舍了性命保护的东西,怎么能再我手上就这么毁去呢,”罗睿怡抬起头,下定了决心似的安静而肯定的说道。
“那你怎么到清涧了?”肖潜问道
“草草安葬了父亲后,我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又累又饿,只好装扮成一个小乞丐,只身混进了县城,本想弄点吃的,再做打算,没想到遇到了你,”说到这,罗睿怡的小脸不禁有些微红,上次在店前哪是弄吃的,分明就是想偷,却被店里的伙计抓出,才惹出那番是非了,但女孩子脸皮薄,就含蓄的糊弄了过去。
肖潜也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反而仔细的打量起罗睿怡的打扮起来,如果不是他细心的看到罗睿怡的耳朵有孔,恐怕一时间也不一定就识破她是个女儿身。
罗睿怡被他,瞧的有点不好意思,嗔道:“肖大哥,你在看什么?”
肖潜笑道:“你这装扮的技巧确实不错,如果不是细心看还真是分辨不出你是男还是女呢?”
罗睿怡这才知道肖潜是在赞叹她的易容之术,不禁莞尔笑道:“这是原来一个江湖术士来我家做客,我百般请求于他,他才交给我的,既然肖大哥感兴趣,那我以后也可以教你啊!”言语中,罗睿怡早已把肖潜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肖潜听这话也很感动,其实在他眼中,这个罗睿怡的命运跟他何其相似,只不过,她还有过家人呵护怜惜过的日子,而自己前世则是个彻彻底底的孤儿,即便现在也没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罗睿怡的遭遇让他大有同病相怜之感。
肖潜不再说话,板着脸转身,走到罗睿怡面前,罗睿怡募然抬头,又清又亮的眸子惊惶的看着肖潜,肖潜却微笑的盯着她,大声道:“等到此间事了,我陪你将你父亲的遗骸找到,好好安葬!从今以后只要你愿意我来照顾你,天地这么大,总归会有我们的一条活路,你要好好活下来!老子也是一样!”
罗睿怡再也忍不住了扑到肖潜的怀里大哭了起来,虽然刚才那番话不是山盟海誓,但却是一个孤儿对另一个孤儿最真诚的交心,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礼教束缚,统统被罗睿怡丢到了脑后,此刻的肖潜在她心中堪比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可以傍身的支柱。
肖潜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任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宣泄着内心的愁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睿怡才抬起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眼,看到肖潜的肩膀被她的泪水浸湿了半边,不觉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又低下头去。
肖潜看到罗睿怡如此娇羞的摸样,不禁好笑,心想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罗睿怡的一身男儿打扮,还会让人以为,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搞基呢?
“心里舒服些了吗?”
“嗯,”罗睿怡羞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点去找水吧,不然那苻大小姐可坚持不住了。”肖潜看了看天色道。
罗睿怡一看自己还离肖潜这么近,谈吐间肖潜那充满阳刚的男子汉气息喷到她的脸上,让人感觉麻麻酥酥的,心底好像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情怀在滋长起来,忙“啊”的一声跳到旁边。
肖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个奇怪举动,忙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罗睿怡不敢看肖潜的眼睛,忙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水壶,慌不迭地向前跑去。
肖潜呆立了一会儿,无奈的苦笑道:“女孩子,还真是怪,”便匆匆的跟了上去。
约莫跑出十几米远后,罗睿怡在前面欢呼起来,肖潜仔细一看在不远处的山谷半截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洞口的岩石上正挂着几条细小的水线。
两人大喜,跑各自用手捧着喝了几大口,然后打开水壶,满满的接了一壶水,便顺着原路往回走。
回到路边,只见常栓正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站在苻昭婉的身边,精神紧张的环视周围,苻昭婉也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病态,虽然脸色苍白,但也是瞪着一双妙目,神情紧张的盯着前方,手里还拿着一个石块。一看见他们回来了,常栓欢呼的跑上前来,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