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呵斥之声后,锦衣公子迟疑着将刀收了回去,肖潜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喝止之人竟是莫志海。
莫志海朝肖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又对那锦衣公子说:“朱兄,这是肖公子,也是我的朋友,他是好意劝架,你怎么这样无礼?”
那锦衣公子已经领教了肖潜的一点本领,听了莫志海的介绍,虽然他不大知道肖潜的大名,却明显的忌惮莫志海,于是松了劲,把腰刀插入鞘中。
莫志海也朝肖潜笑笑道:“这位是朱进,朱公子,他们家在整个绥德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有十几家铺子,这家酒肆就是他家开的,这次苻夫人也从他家购买了近五车的粮食,平时就是王县令见着他也要礼敬三分呢”
但朱进余怒未息,咕嘟着嘴,并不打算肖潜施礼赔罪。
肖潜也并不生气,莫志海又对朱进说道:“朱兄,对这些饥民你有本领何必往他们身上使?端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今日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算了吧。”
朱进看到莫志海已经发话,而且自己家平时很多生意都需要莫家的关照,就顺着莫志海的意思道:“这肖公子既是莫大哥的朋友,今天这事就算我晦气,我看肖公子身手不错,改日在切磋切磋,告辞了。”
说罢莫志海和肖潜一拱手,转身走了,肖潜心道:这个人也倒是个大大咧咧毫无城府的人,众人看热闹已尽,便都逐渐散开了。
肖潜并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莫志海为什么会出声帮忙,也懒得理会,而是转头看着刚才那少年,,只见他依然盯着那盯着地上那馒头不动,肖潜见他可怜,知他饿得急了,忙抢上去捡起馒头,递给少年,并对店里的伙计道:“别再动粗,算在我帐上。”。
那少年接过馒头感激道:“谢谢公子”还未等肖潜回应他就捧着馒头大嚼起来。
莫志海看着内心一阵厌恶,心想不知道婉儿的母亲为什么如此欣赏此人,听他之前的一番话似乎还有点才情,不过现在这看来这肖潜也不过是个见识粗鄙喜欢喝乡巴佬打交道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端的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肖潜正看着他。那少年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还没请教兄长高姓大名。”肖潜笑道:“我姓肖名潜。兄弟你呢?”那少年道:“我姓罗,单名一个睿字。”
肖潜道:“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没有亲人结伴同行吗?”
罗睿顿时黯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忽然又说道:“大哥,我肚子又饿啦。”
肖潜笑道:“好,我再陪小兄弟去用些酒饭便是。”
莫志海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心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枉费自己一片好心。于是不悦道:肖兄,既然你还有事,那兄弟我在苻府等你。
肖潜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转个背就将那少年带到了前面一个叫做长庆楼的酒楼中,这里的铺陈全是仿照大明北京大酒楼的格局。
肖潜点了几份菜自己则要了一壶龙井,河常栓一起三人天南地北的谈了起来。
肖潜待这个小伙子吃完歇息的功夫,问道:“你家在哪里?干么不回家?”
罗睿眼圈儿一红,道:“我爹爹不在了。”
肖潜道:“怎么了?”
罗睿道:“爹爹和我在路上遇到了仇家,结果爹爹为了保护我,命丧
仇家之手,只有我一个人偷偷逃了出来。”
肖潜讶然道:“那你妈呢?”
罗睿道:“早死啦,我从小就没妈。”
肖潜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罗睿流下泪来,道:“我现在无依无靠,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说罢,忽然伏在桌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肖潜心中也是一阵黯然,如今天底下像这样苦命的人太多了,看着这少年的哀伤摸样,肖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道:“天下之大,总有你容身之所,要不你暂且跟在我身边,至少能管你每顿有饭吃。”
罗睿闻言抬起头来,虽是满脸泪痕,却是喜笑颜开,只见他两条泪水在脸颊上垂了下来,洗去煤黑,露出两道白玉般的肌肤,笑道:“肖公子,真的吗!”
肖潜微笑着点点头,罗睿兴奋地一把握住了肖潜的左手。肖潜一握之下,只觉这罗睿手掌温软嫩滑,柔若无骨,不觉一怔。
罗睿低低一笑,俯下了头。肖潜见他脸上满是煤黑,但颈后肤色却是白腻如脂、肌光胜雪,微觉奇怪,却也并不在意。
唤来伙计付了钱后,肖潜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赶紧带着常栓和罗睿二人向苻府赶去。
肖潜一行三人说说笑笑走来,不觉到了苻府门外右首的石狮子前边,忽听有人叫道:“肖公子?”肖潜仔细一看,正是张管家。
张管家走上前来,拉着肖潜的手说:“粮食都已装车,莫公子请的官兵已在城门口处等候,我们这就可以出发了。”
肖潜忙点点头,等他跨步走进苻府大院的时候,只见大批临时招募来的车夫还有苻家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