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说话”轿中苻夫人发话道。
“夫人,学生姓肖,名潜,字义山,乃清涧石林镇人,因昨日在石空寺替家父还愿,路遇贵府大小姐被饥民围困寺中,苻大小姐情急之下修书一封托我带回苻家,请老夫人速去为其解困,现有书信一封和大小姐所赠玉佩一枚以当凭证。”说着肖潜忙将书信和玉佩双手呈上,早有丫鬟过来接过去,递给轿子中的苻夫人。
半晌,只听,轿中一声惊呼“我的儿啊”,便有人喊道,夫人晕过去了,顿时众人乱作一团,有去喊大夫的,端水的,帮忙掐人中的……
肖潜赶忙起身,垂手站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有看着众人忙忙碌碌。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丫鬟喜道:夫人醒了,众人忙抬起轿子往院子里面走去,刚才那两个家丁见这次真的是闯了祸,连忙舔着脸围着肖潜主仆二人连连赔礼,还未待肖潜主仆二人答话,一个头上戴着四方巾,穿着竹布漂白褂子,白皙的脸上八字髭须和眉毛画过似的漆黑的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过来。
两个家丁慌忙恭敬的喊道:“张管家”
老者也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道:看你们做的好事,耽误了救大小姐,小心老夫人揭下你们的皮来。
然后便转过头来,对着肖潜笑道:这位是肖公子吧,老夫人有请。
肖潜忙道:大小姐交待的书信我们也已带到,不便打扰,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张管家,笑道:肖公子勿要着急,刚才下人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现下老夫人急切想知道事情详细情景,还望肖公子再在府上耽误片刻工夫。
肖潜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在张管家引领下,肖潜主仆二人经过抄手游廊,穿过一道垂花门、两道月亮门,来到正院的大厅前。
肖潜抬头一看大厅正门上的匾额,赤金九龙盘绕,中间三个大字‘惜贤堂’,走进一瞧,大厅内雕梁画栋,上有飞檐凌空,下有青砖铺地;两边厢房用游廊贯穿,四通八达,显得十分轩昂壮丽。
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极为貌美的贵妇人,不待张管家引荐,肖潜便知道这肯定是刚才和自己对话的苻夫人了,只见她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凹凸玲珑,皮肤水嫩光滑,保养的极好,一点也不像生育了两个孩子已经四十岁的人,倒像个三十岁的少妇,很有些味道。只是那张粉面不怒自威,虽稍显苍白但仍自有一副女强人的风范。在她左右坐着的四五个人,看样子都是苻家的管事。
”拜见苻夫人,“肖潜不待对方开口,忙先恭敬的施了一礼
“肖公子不必不必拘礼,坐下说话。”苻夫人声音不高,但狭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其实苻夫人看了苻昭婉的信后,已是强作镇定地坐在太师椅上。
尽管她一生跟随丈夫也经历过官场上的大风大浪,可是今天这桩事的凶险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让偌大的苻家从此倒下。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女儿的打击了。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杯参茶强灌下去后,她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几分人气儿。
眼见众丫鬟、婆子个个神色慌张,她这个家主断然不能再在这些家人面前露出软弱形象,苻夫人强捺惊慌,不动声色地询问肖潜整个事情的经过。
苻夫人心里也很清楚,此次变故,灾民也是为了求生,若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有人挑头围攻苻家人,只是民情汹汹,现在连官府都弹压不下去,已经听说几个地方灾民起来闹事,杀了富户,焚了官府,占了县城,仅仅凭靠苻家一家之力去解决此次危机,确实难以预料结果。
苻夫人正在思虑对策之时,门外忽然闪进一个红绿的身影,肖潜定睛一看,这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竟然是个大大的小美人。
只见她以帕拭泪,哭喊道:“母亲,姐姐怎么样了?听说她被歹人围困了,这天寒地冻的,可怎生是好,母亲,姐姐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从旁人的喊叫声中,肖潜这才知道,这正是苻家的二小姐,苻昭仪。此时的那张俏脸含悲凝泪,就像一朵冉冉浮于水面的净莲,清纯秀美,惹人怜惜。
苻夫人正是满腹心事,对这个小女儿当着外人的面贸然闯入却有些不假辞色,她把眉头一皱,不悦地喝道:“这里大人们正在商量这件事,你进来做什么,你姐姐也是我女儿,难道我不着紧么?出去候着。”
苻昭仪一时因为姐妹情深,担心姐姐安危,情急之下闯了进来,现在被母亲当众呵斥,神色顿时有些难堪,平时明净如玉的脸蛋上飘起两抹潮红。
“二小姐,你不要着急,夫人召集大家这不是正在商量办法呢么,二小姐请先回房等等,总会有法子的。”
一旁的张管家忙把苻昭仪劝出去,返身又道:“夫人,着急也不是办法,这些年来这是咱们苻家的生意大都是由大小姐在打理的,现在她不能回来,很多事情都要由您来处置,您得马上拿出个章程来,大家伙儿才好齐心协力挺过这个难关啊。”
苻夫人已经渐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