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便在一旁守着,桌子上的还放着饭菜,已经凉透了,显然是慧妃没有用午膳的结果,这才小声道:“娘娘,您先用膳吧,这里我伺候着,有事我再叫您。”
慧妃却摇了摇头:“没胃口,不用了,让他们撤了吧。”
也是,亲近的人生病,任谁都不能够安心的用饭,可是这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皇帝一直昏睡,娘娘便不用,想了想,还是出声劝慰:“娘娘,如今父皇病倒了,你可得千万保重身子,父皇还指望着你照顾呢,你千万不能够累垮了。”
这话说的也在理,慧妃略一沉吟,方才道:“要不这样,你去准备一些皇上爱吃的点心,待会儿我用一些,再给他留一些。”说着,她望了皇帝一眼,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皇上醒了,一定会饿。”
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心里头有些难过,孟菀的心头不由得一颤,咬了咬唇,没有多言,只是转身,出了寝殿。
心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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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不安当真兑现了,她做的点心,皇帝也没有尝上,当天夜里,皇帝殁于正阳宫。
慧妃当场晕了过去,孟菀守在床前到天明,泪水,一颗颗,一粒粒,不断的开始滑落,从脸颊上,顺着下巴,打在前襟上,一滴又一滴,咸涩的些许,滚落到了她的嘴角,她尝着,好苦好苦。
到底还是去了,父皇到底还是没有保住性命,哪怕比从前的时日长了些,但是到底还是过世了。
她跪在那里,一直掉眼泪,也一直等着皇甫谧,若是他知晓,他那样敬重的父皇过世,定会很难过吧?
然这一夜,皇甫谧却迟迟未归,郑公公派人出去也未寻得,直到第二日正午,灵堂已经摆设好,皇甫谧才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一下子就跪到在了棺材前。
“父皇--”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的哽咽,还有些许的沙哑,跪在棺材前,他的眼眶儿不觉一热。
“父皇,儿臣来迟了,父皇--”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去了哪里?”苏醒之后的慧妃一见到皇甫谧便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所有的力气都凝聚了起来,这一下,打的皇甫谧一下子瘫倒了下去。
这还不解恨,半蹲下身子,对着皇甫谧的胸口便不住的打了过去,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她不住的抽搭了两声。
“你到底去了哪里,竟然彻夜不归,你可知道,皇上那口气撑了一夜,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眼泪瞬间决堤,慧妃声嘶力竭的怒吼了一声。
皇甫谧的心情哪里能够用悔恨来形容,任凭着慧妃大骂,却是躲都不躲。
还是孟菀看不下去了,飞身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慧妃。
“娘娘别这样,殿下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更何况,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想的--”
谁都伤心,皇帝过世的消息,让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的哀伤当中,慧妃这样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打骂皇甫谧一点用都没有,皇帝不可能复活。
慧妃终于停止了动作,瘫倒在孟菀的怀中,整个人呆愣愣的,口中仍是念念有词:“皇上,您怎么就这样走了,您走了,让臣妾怎么办?您不是答应了臣妾,今年的夏天要向往常年一样陪着臣妾去靖国寺赏花拜佛,您还说,要跟臣妾再要一个孩子,您这样一走,岂不是食言于臣妾吗?”
声泪俱下,让闻者都忍不住想要落泪,孟菀紧紧的支撑着她的身子,强忍下心头的难过,不住的安慰:“娘娘,死者已矣,您千万要保重身子。”
慧妃哪里听得进去,颤颤悠悠的起身想要去看皇帝最后一眼,可是刚一起身,眼前却陡然一黑,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皇甫谧与孟菀忙一左一右搀扶住,这才将慧妃送到了内殿歇息,待安顿好之后,两人方才退了出来。
一前一后走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皇甫谧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孟菀没有留意,便直直的朝着他的后背撞了上去,幸得皇甫谧伸手扶住,这才没有撞伤。
她抬起了头,勉强压下心头的难过,道:“怎么突然停了?快走吧,父皇驾崩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前朝就不必说了,皇奶奶也因此病下了,你就别再耽搁了。”
她也一夜未眠,眼眶儿里布满了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皇甫谧望了她一眼,忽然就伸出了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菀儿--”
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扑鼻而来,孟菀皱了皱眉头,却仍是没有将他推开。
这个时候,他应该比她还要难过吧?
作为儿子,却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他的心情,想必十分的低落吧?
抛去昨日的争吵,她反手抱住他,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她低低的开口:“别难过了,死者已矣,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皇甫谧却没有动,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在怀中,眼泪横飞:“对不起,菀儿,对不起。”
孟菀只以为他是因为未曾见皇上最后一面才会一直内疚,根本没有多想,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