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很快便回来,说是已经将药送去了后厨,并吩咐他们熬好了给倾城送过去。
孟菀点了头,等到傍晚时分,便亲自往倾城住的琉璃苑过去。
琉璃苑是芙蓉阁边儿上的院落,也是为了连城方便照顾倾城,才特地让她住在了这里。
孟菀去的时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想着兴许倾城已经喝了药睡下,便悄无声息的进了门。
房门虚掩着,孟菀上前了一步,从门缝中往里瞧,隔着帘子,隐约可以看到倾城负手而立站在窗子前,手边是一精致的瓷质药碗,隐约的药味自门内传出来,有些苦涩,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心想着这药闻起来便这样苦,想来喝起来定更难喝,于是便预备着吩咐人去准备蜜饯给倾城送来,谁知她刚要转身,却见屋内的人忽而抬手,将那药碗猛的朝着地上一扔。
“啪--”四分五裂的碎片,轰然崩裂开来,与此同时,倾城也转过身来,孟菀这会儿才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双眸微眯,眉心紧蹙,一双唇抿的紧紧的,似乎是愤恨极了的。
尤其是一双眸子,喷张欲出的都是恨意,冷冷的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上,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在那样的神色之下,孟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陡然的寒意,让她不住的发慌,她不明白,倾城为何会有那种神情,又为何要将那碗药摔破,还是满心怨恨,难道。。。这样的怨恨,是对孟菀?
可是为什么呢?她自问与这个女子素未相识,就算是恨,也是轮不到自个儿的,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带着这个疑问,回去房内,依旧满心的疑虑,等到皇甫谧回来,她便将疑问问出了口:“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倾城姑娘讨厌的事?”
这个问题明显让皇甫谧一愣,随即微微笑,伸手揽过孟菀的腰身靠在怀中,道:“怎么会这样问?你们素昧平生,她为何会讨厌你?”
“可是日间我却瞧见她将我派人准备的药给丢掉了,若非讨厌我,那是为何?”
皇甫谧被问住了,这会儿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沉吟了半晌,方才道:“兴许是药太苦?她从前就最怕吃药了。”
这样说着,孟菀却是怎么都不相信的,若只是因为怕苦,大可想法子便是,可是将药碗摔破,还是那般狰狞的神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什么事都没有。
“你说,她会不会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又会不会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对我有敌意,或者说,是因为。。。”
她咬了咬唇,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想了几种可能性,试探着说出口,然话尚未说完,门弯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倾城的声音传来:“王爷,您回来了吗?”
孟菀一愣,错愕间,房门已经被推开,还不等她与皇甫谧应声,倾城已经自顾自的不请自入,也不理会孟菀倏尔蹙起的眉头,一下子便窜到了皇甫谧的跟前:“昨儿个不是答应过今儿个要给我讲从前的事,所以一听说王爷回来,我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今儿个要说什么,我记得昨儿个说到十三岁那一年,我丢了最珍贵的玉佩,王爷为了帮我找,两天两夜没合眼,愣是将灵隐山翻了个遍。。。”
孟菀脸色一沉,这会儿连城从外头进来,一边拉扯住倾城的衣袖,一边道:“长姐别闹了,王爷忙得很,哪里有空给你讲那些陈年往事,你想知道,不若去我的房中,我给你讲好不好?”
“不要!就要听王爷讲,不要你!”倾城摇了摇头,小脸儿皱到了一起,贴着皇甫谧的胸口,死活都不肯离开。
那模样楚楚可怜的,倒是让人看得有些不忍心,皇甫谧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可是本王待会儿要陪着王妃回丞相府,只怕不能给你讲了。更何况,很多事本王已经记不清了,连城的记性一向好,让她讲给你听,总比本王记不住胡乱的说要来得好。”
“可是。。。”听到丞相府三个字时,倾城的身子一颤,却只是一瞬,便恢复了一贯的柔弱姿态,拉着皇甫谧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松。
连城见状,忙不迭的上前,抓住倾城的手,试图从皇甫谧的衣袖上扯下来,却只是徒劳,倾城死死的抓着,怎么都不肯松。
连城无奈,只好柔声的劝慰:“长姐,你听话,王爷都说了要陪王妃回府,你别打搅他们了,快随我回去,乖啊--”
“可是我。。。”
“既然倾城姑娘想听从前的事,不若这样好不好,就到前厅去,叫上濮阳与花久夜,一起说说你们从前的事,反正我也想听,大家一起还热闹。”
孟菀见倾城一直阻挠,知晓今儿个是回不去家中了,索性便大度的提议,也不去与她争什么。
倾城明显一愣,自然本能的想要拒绝,然话还不待出口,皇甫谧已经先了一步开口:“可是菀儿,今儿个是三妹的生辰,不回去的话,那丫头。。。”
“不打紧的,大不了赶明儿给她补份寿礼,哄哄便也没事了。”
“既然如此,连城,你便去把濮阳与花久夜叫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