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十分不情愿,可是这会儿也只能随大流,反正这个小公子似乎是在帮他,所以便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铜板,扔到水中。
铜板沉入碗底,本来清晰的水面立马浮现出一层薄油来。
孟菀垂眸望了一眼,而后勾唇,朗声道:“鸟儿说了,铜板在这。”说着,拿着竹棍敲敲中年男子。
“你在胡说什么,鸟儿怎么可能说话。”情势大变,男子的脸色也微微有些沉,恶狠狠的瞪了孟菀一眼。
孟菀却毫不畏惧的一笑:“是啊,鸟不会说话,可是铜板会说话。”
说着,指着水碗道:“老伯是卖糖饼的,所以手上总是沾满油糖浆,也因为这样,他的铜板也会沾了油,而方才,所有人的铜板都没有问题,只有你的,泛着油光。”说着,挑眉:“怎么样?你还不承认?”
一番话,说的男人哑口无言,周遭的人更是不住的指责了起来:“连个老人家的钱都偷,真是不要脸啊!”
“就是,还是不是人了,有手有脚不做活,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着,男子有些恼羞成怒,但是人单力薄又不敢与众人对抗,只能抬手一把推开眼前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孟菀,拔腿就跑。
“抓住他!”孟菀本能的喊了一声,话音未落间,却有一股子冷风自跟前飘过,还来不及看清是谁,先前那中年男子已经惊呼了一声倒在孟菀的脚边:“哎呦!”
抬眼,就见孟君珩用脚压着那小偷的手臂,冷冷哼声:“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可恶至极!”
凌厉的眸底是掩不住的厌恶,说话间,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偷钱的那人牢牢压制住,引得周遭的人一阵的拍手称快。
这时有人找来了街上巡逻的衙役,孟君珩将那小偷交给他们,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散了去,这才走到了孟菀的跟前:“莞儿,你没事吧?”
孟菀摇了摇头,皇帝这会儿也走到了兄妹二人的跟前,孟菀见状,忙不迭的屈膝便要行礼,却被皇帝拦住,朝着她摆了摆手,他微微笑着虚扶了一把,眉目间皆是赞许之意:“孟相果然教子有方,不但有君珩这样文武双全的儿子,便连女儿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方才莞丫头的那一番与贼人斗智斗勇,真是让朕叹为观止。”
一句话,让孟菀微微发怔。
上一世,皇帝待她疼爱有加,只是可惜他命薄,在她嫁给皇甫谦的第二年便薨世。
那时候孟菀便伤心不已,却不想,有生之年竟还能再见。
一时间不由得感触良多,竟忘了回话,就那样眼睁睁的盯着皇帝,目光怔忪。
“菀儿--”孟君珩在一旁瞧着孟菀这般失仪,在她耳边小声一句,孟菀方回过神来:“万岁爷过奖,臣女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谦逊的态度,让皇帝越发的欣赏,赞许的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满是慈爱,望着孟菀,又转向孟君珩,方道:“好了,既然碰到了菀丫头,你便陪着她去吧。”
“可是。。。”作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孟君珩自不能玩忽职守,但是皇帝却摆了摆手:“朕有护卫军暗地里护着,不碍事。”
天子的威仪,俨然容不得人抗拒,孟君珩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多谢皇上。”
皇帝没有多言便离去,人走之后,孟菀还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哥,万岁爷这是要去哪里?竟还亲自出宫来了。”
孟君珩在前头引着路,两人一边往一品居走着,一边接口道:“是要去趟衡王府,方才在宫中便是谈论此事,才耽搁了工夫,你等急了吧?”
孟菀自然不在意多等一会儿,只是听到衡王府三个字,本能的翘了翘眉梢,“衡王府吗?可是不是先前已经烧掉了吗?万岁爷还要去做什么?”
“正是因为烧掉了,所以才要亲自来瞧瞧。”
一品居已经按着先前的吩咐给二人准备了菜,这会儿上齐之后,两人坐定,孟君珩给孟菀布了菜,又拿起面前的玉箸来,夹了菜放入口中,慢慢咽下,这才又道:“与其说来瞧瞧,不如说是要来封锁,因为先前衡王府曾着火,皇上认为那是不详之所,未免给衡王殿下带来厄运,所以特地命人封锁。而皇上今日出宫,便是要找一处好的地段,为衡王殿下再造王府。”
都说皇上爱屋及乌,对衡王那是疼爱有加一点也不假,只是按着孟菀从前的记忆,这位王爷,应该根本没在京城待下来便离开了,只怕皇上这样一番苦心,终究是要白费。
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一边用着饭,因为担心着皇帝的安危,到底不能久留,催促着孟君珩早早随着过去,孟菀便独自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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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正值晌午,府里头静悄悄的,孟菀悄无声息的回到房内,靠在软榻上,却没什么睡意。
索性拿起床头的《三十六策》来,漫不经心的翻了起来。
因着接连几日下了雪,屋子里的光线不甚好,字是由隶书写来的,看了没多久便觉得眼睛有些累了,于是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