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花非烟就是她口中的,死在这屋子里的那个秀才?
嗡的一下子,李田田顿时头皮发麻。她下意识的在黑暗里使劲看着他的方向。想象着,他的死状会不会也七窍流血?
尼玛……
果真的越想越怕。
李田田打着颤儿小声的道:“非、非烟……”
可搂着她身子的那个人却更紧了紧手臂,柔声道:“吓着你了么,娘子,我无心的。没什么鬼怪,就算有,也不怕。不是有我么?”
李田田躺下来,听着他的安慰,倒不是很怕了,然而还是很好奇。于是,她试探着问道:“你不就……正是那个鬼嘛?”
“什么鬼?”
“……秀才鬼。”
花非烟噗嗤一声笑了:“傻娘子,哪有那么多的鬼?真是做鬼,你以为人人都有机会么?”
李田田:“我又不是鬼……”怎么可能知道!
“歇息吧。”
黑暗之中,李田田已渐渐看清楚了屋子里的轮廓,心里想着这些那些,却丝毫没了睡意:“……非烟。”
“嗯?”
“像你说的并非人人都有机会成为鬼,那么为什么这屋子是个鬼屋?”
花非烟道:“都是他们胡编乱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鬼,有的……不过是人心里的鬼罢了。”
没有鬼?
闻言,李田田忍不住问了句:“那……你是什么?”
半晌,花非烟并没有说话,她刚要催促的时候,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自然是你的夫君了。”
丝丝的凉气儿萦绕着,他的唇仿佛近在脸间,就像是随时会亲下来一样。李田田脸儿一红。“算了,我还是睡觉。”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
许久许久……
花非烟却仍贴在她的耳间,低声询问:“娘子,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可以依赖我,可以被我依赖……嗯?”
李田田没有回答。
她睡着了。
在梦里,李田田梦到了他,似乎是个很美的梦。他问她:“是想要这样的日子吗?”
这是她渴望的生活吗?
好像是。
……
天色才刚蒙蒙亮,睡着香甜的李田田竟突然醒来了,身上严严实实盖着被子。她掀开被子,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朝身边看去。
空空如也。
微微的曙光从窗外透进来,视线并不受到阻碍,看着空空的半边床榻,李田田在睡眼迷蒙之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禁从床榻上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可是,外头吹着凉风,根本没有他的踪影。
花非烟人呢?
李田田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左右张望张望,也不见他的身影。
难道,每天他都这么早就起来了?
莫非又去了后山的林子里去为她摘桃子?
李田田这样想着,人已动身了,轻车熟路的朝后山林子快步的走去。沿着原先的记号,走进了林子深处去,微露的曙光已渐渐温暖起来。
林子看着是弥漫着一种淡淡青灰色的白,一层薄雾渐渐升起,将成片的苍天古树遮的朦朦胧胧。仿佛电视里上演的那种有着仙气的地儿似的。
空气稀薄,令人闻着心旷神怡,李田田深呼吸几口,在走近了那片桃子树时,果然见着了花非烟的身影。
此刻,他一袭深正紫色的华美衣袍加在身上,衬得面如冠玉,修长高大的身姿分明笼罩在雾色里,却似乎有一种淡紫的光晕将他单个儿围绕着显得清晰。与平日贤良夫君的气质大不相同,倒似九天的神明落下到了这个雾气缭绕的仙林。
不过,神明是不会有他身上这一种带些邪诡的气息的。
邪诡?
的确,有些桃树上的的桃子都已被摘了个差不多了,甚至有一两颗光秃秃的。但那些还留有桃子的树上,正有一个个红扑扑的桃子一个挨一个儿的跳了下来,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它们都跳到哪儿去?
正是李田田每日背着去卖桃的那个麻布袋里头。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在花非烟的控制之下进行的。
的确是挺邪诡,不过李田田现在并不怕他,倒是好奇的走近了。
这些神奇的技能,到底都是怎样做到的?
李田田无从寻起,因为在宽大的紫色袖摆的遮挡的他的手,修长的指间有美丽的紫光静静酝酿,而后灵活流转。
早已发觉到了她的靠近,华美的袖摆里头,花非烟的手指顶端紫光一闪而过,已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白润的手指如同最精致的玉瓷。
这时,他回过头来,绝美的俊容上,润红的唇畔早已蔓延开柔情的笑意。与此同时,袋子里已是满满的了,那桃子便停止了诡异之至的运动……
在这一时间,李田田一点抵触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涌上满心的感动。她朝他走近了,地面上的草地松松软软,托着她轻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