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嘴角一抽,恨不得狠狠敲两下脑门儿。
寻思什么呢?最后这一句不是骂人嘛!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李田田僵着脸儿讪笑,心里侥幸着,反正花非烟连自个儿不是东西那种话都说过了,他是不会发觉的……
果然,花非烟的表情并没有起多大的变化,那墨玉样的眸子仍是柔情似水。他竟还夸奖道:
“娘子的心肠可真好。”
舒了一口气,李田田呵呵的干笑着,不忘了奉承弥补一下:“是嘛?其实,相公你是大夫,大夫啊!大夫才是真正的好心肠啊!那可是救死扶伤的……人!”
相公!
李田田登时反应过来自个儿叫了什么,竟唤了他作相公!这、这、这……这可是没有别人呐!
相比李田田各种不淡定,花非烟还是一副淡淡然:“娘子过奖了,那为夫先出门去了。”
言毕,他便转回了身去,李田田的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可,花非烟仅走了两步,却又站住脚步扭头来道:
“娘子,其实,是不是人,对为夫来说都没太大关系,你无须介怀……”
噗!
站在原地也凌乱,李田田顿时内伤。
……
土元村,一处简单的村屋,在一排排的村屋舍下显得很为简陋。果真如李田田口中所说,村子里大多都贫困。而这屋子,正是周细细家。
榻上躺着一个面色憔悴的老头子,嘴巴已经干涸的裂开了,呈现不自然的青黑色。见了周细细领着花非烟来,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细细……爹不瞧病,爹歇几天儿就好了……你啊,快叫他走。”
花非烟一眼看出老人重病在身,虚弱成这样了,竟还不愿瞧病?
听了老人的话,周细细下意识转过身来扯住了花非烟的衣角:“花大夫,花大夫……千万别走,我爹没有不敬的意思,他……”
“细细……你……”炕上的老头子就想用手肘撑着起身,这么一下子,竟重重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爹……”
周细细连忙松了花非烟来到炕边上坐下扶住了他,一边为他顺着气:“爹,你别倔了好吗,都这样了,咋能不治病?”
说着,她竟抹起了眼泪。
原来,这周细细跟她爹,一直是父女俩相依为命的。
而周老爹呢,他不想治病自有心中打算,起码现下还有些闲钱,等他日他去了,自个儿家的姑娘留着点钱,还有钱养活。姑娘家,若没点积蓄,被欺负了可咋办?
咳嗽终于停止了,周老爹见周细细抹泪了,却骂道:“跟你说了,死丫头片子,爹不治。爹好的很……咳。”
周细细一个劲的哭。一心依靠的父亲行将就木,她再舍不得又能怎么办?家里没钱,就算是有钱也没大夫。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大夫,她爹却……
“爹,细细求你,你就让花大夫给你看看。行吗?”
周老爹却坚决的很:“不看!”
话毕了,又是一阵猛咳嗽。看的周细细急了:“爹——”
花非烟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墨眸里倒是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却不知在想什么。这周细细见爹固执,也没法子,扭过头来见花非烟还站着,连忙放下爹来招呼他。
她尴尬的道:“花大夫,您先坐下来……”
“没事。”花非烟抿唇笑了一笑,随后却上前去,跟周老爹道:“周叔,你放心好了,这次我出诊不收钱。”
“……什,什么?”
闻言,这周家父女都诧异了。
花非烟将药箱放下在炕边儿的凳子上,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温声道:“这是我家娘子的意思。”
这下,周老爹终于肯听话的看病了。然而……
周细细面有愧色的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在村子里头,李田田已经背着桃子顺利的进入了那小市集里。
魏家的家丁虽然也明白眼前这丫头跟自家老爷的恩怨,可魏财主倒不曾料想她会明目张胆来自个儿的地盘,因此也没嘱咐下人不让她进来。
于是,在一干人等惊诧的目光之下,李田田背着桃子进了那小会集里,大大咧咧的摆开了桃子,叫卖起来。
大伙儿都看傻了眼。
李田田倒是不理会他们,做自个儿的生意。还别说,这小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做生意还真挺好!没一会子,小半袋的桃子已被外村的人买了去,还一个个的赞不绝口:
“好吃!”
“倒也不贵,多给来两个吧。”
“给我也来几个。”
“哎?你叫傻妞是吧?啥时还来卖,还有别的什么果子?”
李田田卖的不亦乐乎,一上午很快过去,这桃子已所剩无几了。这时,从会集门口进来一个人。
极其瘦小的老身子骨穿着花锦华服,微驮着背朝这边儿走来,眯着细缝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