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曲平那日,李老夫人将慕萱雪叫到房间,拉着她的手叙话,“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要走……以后若是想家了,便回来看看。”
慕萱雪笑笑,应下来。
李老夫人看了一眼慕萱雪平坦的小腹,不由一叹,“李家到了这一代只有泽钦一个男儿,我老了,如今什么也不关心,只希望晚年能抱上孙子。”
慕萱雪最怕一个话题了,尴尬道:“母亲的心思我明白……”
听她这么说,李老夫人欣慰一笑,“泽钦虽然性子散荡,却是个知道疼人的……泽钦时常与我说你的好,你们夫妻如此和睦,是一件幸事。”
慕萱雪笑的勉强。
慕萱雪坐的是普通列车,回去的时候并不太平。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车内检查的频繁,更甚一次竟然在一处地方停了半日。
乘客多在抱怨,慕萱雪放下书,问韩秋官现下走到哪里了。
韩秋官看了一下站台,“夫人,现在在河郅,是督军的地盘。”
站台外嘈杂不安,隐约能听见有学生游行的喊声,人数不少。
走走停停,过了四日才到达曲平。来接慕萱雪的是安薇和梁梓博,并不见李泽钦。
见慕萱雪从列车上走下来,安薇小跑着迎上去,“表嫂,你可算回来了,走了半月好想你。每次往家里打电话都是大姨接的,我让你早日回来,大姨最是可恨不帮我向你转达,说你好不容易回去,要留你一段日子。”
慕萱雪笑着听安薇喋喋不休的抱怨。
看慕萱雪一脸风尘仆仆,安薇有些心疼,“好了表嫂我们先回去,一路上受了很多苦,看你一脸憔悴。”
回到公馆,慕萱雪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下楼与安薇说话,多半是安薇在说,将李家所有人的身体状况问了一遍。然后又将她走后,曲平发生的趣事说给慕萱雪听。
院外响起一阵车笛声。
慕萱雪猜测是李泽钦回来了。果然过了一会儿,李泽钦推门而入,他身边跟着一个二十一二的男子,男子长得俊俏斯文,可是眼神却十分阴刻残酷。
李泽钦嘴角弧度加深,斜长凤眸璀璨生辉,“什么时候到的家,今日有事没能去接你。”
慕萱雪起身,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得体温柔,好似贤惠良妻。
“泽钦,这是你妻子,好是美丽,难怪你着急赶回来。温床佳人,谁不心驰神往。”李泽钦旁边的男子开口打趣。
说得孟浪,人更是孟浪,当着女子说话没分寸,竟拿床事打趣,慕萱雪微微不喜。
安薇也听得出他口气轻浮,他平日作为便看不惯,如今这么一说更是气恼,“章承谦,你这是什么混话。早知如此我便阻着四哥,不让他去巡捕房为你做保,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与人打架,还打到了巡捕房,我若是你早就夹着尾巴做人。”
被人揭短,章承谦面子有些挂不住,“你这泼妇模样让人瞧去,我看还有谁敢娶你。”
“你……”安薇气结,想要反击却被李泽钦阻止了,他笑着打岔,“好了……各自少说一句,雪儿刚回来,我还是伤患,你们让我耳根清净一会儿。”
这一句让安薇和章承谦止了话。
慕萱雪却听出了话的玄机,她走时,李泽钦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回京冀半月之久,怎么还说自己是伤员?
晚饭摆好了,安薇闹情绪不肯跟章承谦同桌,慕萱雪怕饿着她,只好盛了一份饭菜亲自给她送到二楼房间。
听见敲门声,安薇以为是佣人叫她吃饭,躺在床上不悦的说,“你告诉四哥他们我不想吃,我才不同禽兽同桌吃饭。”
年轻女子总是爱生气时惩罚自己。慕萱雪摇头笑了笑,又敲了一下门,“薇儿是我,开门!”
听见是慕萱雪,安薇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给她开门。
门口站着慕萱雪,安薇叫了一声“表嫂”,转身走到床上又躺下。
知道安薇这次是真生气了,慕萱雪跟着她进来,坐到床边笑道:“别饿坏自己,来吃饭,我给你端上来了。”
安薇用棉被捂住自己脑袋,背对着慕萱雪,“我不吃,表嫂你拿下去!”
慕萱雪把托盘放下,笑意盈盈,“用别人犯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亲者痛仇者快,这可是傻法子。”
安薇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慕萱雪笑意加深,继续说,“有力气才能对付敌人,这样饿着自己,是不战而败。”
听完慕萱雪这句话,安薇倏地起身,“对!有力气才能对付那个混蛋……表嫂你那句,用别人惩罚自己,真是说的太好了。我要下去吃,躲在这里他还以为我怕了他呢。”
安薇换了一件衣服与慕萱雪走到餐厅,慕萱雪让佣人加一副碗筷,便坐了下来。
章承谦见安薇走下来,忍不住调侃她,“不是说不吃饭,怎么又下来了,想了想觉得还是肚皮比如脸面重要?”
被他这么一挑衅,安薇涨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