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雪让冬梅煮了茶,拿了份早报坐在客厅沙发上等李老夫人叫她。她相信以老夫人的聪慧,定会想到她的用意。
木桃跪在客厅一角,可怜地望着慕萱雪,希望她能收回赶她出府的话。见慕萱雪优雅地喝着茶,纤长手指握着瓷白茶杯,唇光涟艳,明明艳丽媚人却如此清雅淡薄。木桃不禁看呆了,相形见绌,不由低头不敢窥视。
史云走下楼,见慕萱雪在客厅拾步走上前,“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
“好。”慕萱雪敛眉,温顺娴静。
“老夫人说,木桃的事交给您处置。”木桃的事,倒不如全权交给慕萱雪,她替老夫人做这个顺水人情。
“嗯,我知道了。”慕萱雪波澜不惊,木讷地近似乎冷漠。
一旁的木桃一怔,身子瘫软倒,昏了过去。史云吩咐佣人,将她扶下去,给她一日时间收拾自己东西。
慕萱雪端着新泡好的茶走上二楼,期间史云想代劳,她却笑着婉拒了。
来到老夫人门前,史云轻声喊了一句,“老夫人”。
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史云才推门与慕萱雪进来了。
居室里点着檀香,烟火缥缈缭绕,淡淡的香气溢散开。李老夫人坐在绛色沙发上,面目慈祥,手里捻着佛珠,冲慕萱雪笑。
知道她们有话要说,史云悄悄退出房间。
“母亲。”慕萱雪轻柔开口,眉眼乖顺。
李老夫人笑着说,“快过来坐,把茶放到几上,端着怪累的。”
慕萱雪走过去,将茶盏放到桌子上,执起茶壶往杯中倒茶,“母亲喝茶。”
“好香!”李老夫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浓香馥郁,慈爱的笑道:“书儿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泼辣直率……真是委屈你了。”
慕萱雪扬眉,果然精明两三句话就扯到正题上!
慕萱雪神情真挚,顺着她说,?“三姐说的对,本来就是我的错,哪里会觉得委屈!”
李老夫人放下茶杯,反手握住慕萱雪柔荑,“难为你如此明事……”
慕萱雪敛目,“?母亲可知道木桃的底细?”
明显感觉握着自己的手一僵,慕萱雪冷笑,看来自己猜对了,老夫人果然知道木桃与陈家有瓜葛。
陈夫人送象牙麻将时她就觉得蹊跷,老夫人前一日说自己麻将丢了一张牌,第二日陈夫人就送来了一副麻将牌。老夫人说时,在场的只有她,史云还有木桃。
如今想来老夫人不过是在试探木桃,可惜第二日陈夫人便送来了老夫人想要的“麻将”。
李老夫人松开慕萱雪的手,眼神微闪,笑容却依旧和蔼,“你知道陈家的事情?”
慕萱雪笑得娴静,“从报上看了一些……”
陈简闵的大儿子陈易扬十七岁参军,跟在穆成将军身边已经七年,是穆将军的左膀右臂。在运送军资时失了利,军资被悍匪胡永成劫抢去。后来发现陈易扬与胡永成有书信往来,便以私通悍匪劫物资将陈易扬抓获定罪了。
李老夫人捻了一下佛珠,神情不明,“那你怎么看?”
不过是在试探,慕萱雪笑,“私结悍匪劫抢军资,却将来往的书函带在身边,哪里会有这么蠢笨的人?况且穆将军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陈易扬,安心待在穆将军身边不比涉身犯险地私通悍匪强上千百么?”
军资在胶州湾被劫,对方趁其不备出手,陈易扬的军队伤亡惨重,却不见驻地军队援救,反而等悍匪将军资劫走了,才不急不忙的赶来。
慕萱雪冷笑,出军贵在神速,倘若援军有心出兵,即便悍匪有时间劫军资,也没有逃跑的时间。
李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慕萱雪,“你想我们李家助陈家?”
慕萱雪眉毛微扬,心中却叹息,李老夫人如此精明,为何不明白独善不能其身的道理。
“我只是一个女子,政场上的事情我不懂……”慕萱雪话语一顿,继尔开口,声音软媚,语意却尖锐,“可却明白唇亡齿寒。”
李老夫人惊怔。
胡永成被称为悍匪,是借地势险要横行西北一带。穆将军几次集兵剿匪,却无功而返,对方凭借的不过是山高地险易守难攻。若真是硬碰硬,正规军武器精良,训练有素,胡永成取胜的几率很小。
胶州湾虽然也是四面环山,但是山势并不险要,陈易扬在此遇见胡永成可以周旋一二,不会败得这么惨。而且对方进退有度,俨然受过严格训练的。
陈家与李家一样都是政要世家,在京冀地位举足轻重。此番陈家与穆成将军联姻,势必会遭致罗正铭忌惮。再加之胶州湾驻地军是罗正铭的嫡系,事情的真相便不难猜度了。
罗正铭设计构陷陈易扬,一面可以打压陈家势力,另一面削弱穆成将军的兵力,第三个用意在李家……
慕萱雪敛眉一笑,将眸中的冷意掩饰的很好,“若是罗总理不肯收手,下一个只怕是我们李家……”
唯今之计,两家联手方才能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