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雅间都是凌华公主痛苦的咳声，甚至于感觉咳得掏心裂肺。
宋飞不想自己的发问竟惹得周妤瑾反应如此激烈，她满脸的嘲讽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竟是将酒再次一饮而尽，来不及阻止便听得剧烈的咳嗽声，似乎将内里全部咳出来一样，听着让人心疼心寒。
宋飞急了，也不顾及什么男女之防，拍了拍她的后背，见作用不大忙从旁边的高案上端来一杯茶道：“小瑾，快喝杯茶润润。”
凌华公主红着眼留着泪接过茶杯，张口喝下茶，这才觉得温茶润喉，喉咙不再那么疼那么辣那么干，隐隐地又咳嗽了几声，这才觉得活了，方才总有种死的感觉。
宋飞忧色消去，松了口气，方才的周妤瑾难受又可怜的模样真的把他吓坏了，心有余悸，一脸庄重地收掉她的酒杯，清越的声音在这个雅间响起：“小瑾，以后你还是少喝些酒，你看你这样子难不难受。”
凌华公主取出娟帕擦了擦眼泪，有些歉然道：“喝得太猛了些，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她的声音有微微的沙哑，听在宋飞的耳里痒痒的像挠着心一般。
凌华公主眼中还晕着一抹浓浓的疑惑，垂首，帕子捏在手上，红唇开启道：“从小就学《女戒》《女德》《女规》，要求女子从一而终男子却可三妻四妾，女子不可从文从武从商，男子却可以自由选择，总有人跟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识得几个字就够了。”
宋飞眉头紧蹙，唇抿着静静地听着，似乎在她的叙述下走入她的世界。
门外刚想敲门进来的萧念攸听得凌华公主的言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门外，不由得想起他死去的妻子林绯，“女子无才便是德”多么讽刺的话语，他就是因为林绯的才气才逐渐爱上这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可也因为她的才气她文人的清高慢慢地从不理解他到误会他。
因为有些事情他不能解释，于是便将这种误会越累越深，最后竟让她到了两相见而无言的地步。而他那时候还不自知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也许真的等失去了，才明白原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那个最初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宋飞，我明白这些对你们男人来说也许天经地义，甚至会觉得我是自寻烦恼，可是我就是会忍不住想，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若是女子也能光明正大地商多好，我不求站在朝堂与男子拼高低，只愿有些事情能公平些！”凌华公主说着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下，她不该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在这个刚认识了仅仅一天的男人，还是她妹妹喜爱的男人。
可是这些话积在心口堵在心口很久了，也许今日酒喝多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软弱这样的低沉的心理占了上头。
宋飞痴痴地站在那里，很想伸手将这个脆弱的周妤瑾抱在怀里安慰她，甚至那些话要脱口而出：“我许你一生一世，还不好？”
宋飞紧紧地抿着嘴，手捏成拳，张开了又再次捏成拳，正当他做出决定准备上前抱住情绪低迷的周妤瑾，却听得门外的声音，远远地似乎距离雅间还有些距离，他手指顿在半空中快速收回置于背后。
“宋飞，你来天一楼怎么不知会我一声？”这道明朗的声音正是来自方才站在门外未进的萧念攸。
凌华公主听到这个如此熟悉的声音，刹那间身子重重地一颤，美丽容颜上顿时没了一丝起伏的表情，那双秋水双眸里有着一抹空旷僵凝的光，将她即将宣泄出来的感情全部埋藏。
宋飞看着门开了，微微慵懒地笑了笑：“萧念攸，老远听到你的声音，也不嫌嗓门大！”
萧念攸看着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的凌华公主，白的有些过分的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眸似乎还是通红的，可是他与她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感觉到疏离和冷淡。
宋飞感觉到了这份明显的落差，似乎周妤瑾又恢复到那个用冷漠和冰寒保护自己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痛。
“公主万福！”萧念攸从容地行了个礼。
凌华公主淡淡地点了点头，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萧公子别来无恙！”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似乎谁都没有话说，又或者不知道说什么话，凌华公主只管静静地坐在那里用茶吃饭，对萧念攸的到来不管不问。
宋飞略感尴尬，忙招呼萧念攸坐下，给他斟酒。
萧念攸举杯却是朝着凌华公主的方向，笑着说道：“公主，谢谢您上次送给灵儿的纸鸢和雕刻的娃娃，灵儿很喜欢，玩得很开心。”他凝注着她，眼底一片感激的颜色。
凌华公主抬眸正视着萧念攸，清澈的声音缓慢冰冷的响起：“灵儿喜欢就好，麻烦您转告灵儿，有空来宫里看看，本宫想她了。”她听了心里柔柔的，脸上泛起温柔无限的微笑，可是语气却依旧是陌生和疏离。
萧念攸状似没有感觉到凌华公主的冷漠，俊美无比地微笑着：“草民回头就转告给灵儿。”仰头将酒一干而尽，站起身继续道，“就不打搅公主和将军用膳了，只是这一顿算草民请。”
萧念攸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个凌华公主还在记恨他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