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虽是个粗人,只略识几个字,却不是笨人,他知道镜鸢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找到这里,跟不会用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镜鸢的事就是他的事,王虎心中一热,压低了声音道:“但凭妹子吩咐!”
镜鸢左右瞧了下周围,悄悄递了张纸条过去。王虎若无其事起偷偷接了下来藏在登记粮袋数目的簿册里。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萧府的仓库前早已聚满了各分店的工人,等着来搬运今天的粮食。
王虎在一边高声叫着:“南区新安街分店,五百石;北区宏街分店,三百五十石……”管理仓库时间久了练就了一副大嗓门。
随着被叫的号,开始按着顺序,一个接一个搬运起粮食,忙忙碌碌地来回,另外一个分店城隍分店刘管事面色焦急,眼睛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王虎没一点反应,他似是等不及了,跑过来问道:“王管事,你看这仓库,一边忙的要死,另一边却闲着没事,你这两边一起出货不就快了?”
王虎正色道:“另一边可是征来的官粮,这可不能弄混了,否则出了乱子谁负责?”
刘管事挠了挠头,想了想又道:“你看这人排的,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耽误了早上开门的生意可就不好了。再说了,这不都是萧家的粮么,等会你再拿这边的填上去,不就是一样的了?大不了出了事我扛着,这总行了吧!”
王虎但乎认真地思考他的提议,的确是这个理,便点了点头道:“也对,得,刘管事,五百石米你们就从这边搬吧!”
刘管事带着五百石粮食便往城隍方向而去,今天他们回去的早,可是开了个好头,刘管事心情很好,“咕噜咕噜”的车轴声都像是在唱歌一般。
远远看到店内的伙计还在开门打扫、整理店铺,还没到城隍分店刘管事早已叫了起来:“你们几个,快点过来搬粮食嘞!”
“呦!管事的,今个早啊!”一个嘴甜的伙计招呼道。
刘管事得意的深情溢于言表:“这就叫门道道,要多看多听,才多有门路!”
刘管事还在得意洋洋的传授经验时,对面的伙计却是一脸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地望向刘管事背后。
刘管事眉头一皱不明所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热闹,快干活干活!”
“不许动,官衙办案,接受检查!”刘管事只听得背后一声断喝,惊的心一阵惶惶,转过头来,只见一队官兵威风凛凛地列在身后。
刘管事何曾见过这种市面,一下子便怔在当下,不知如何是好,手脚哆嗦了起来。
带头的官兵道:“有人举报你们偷卖官粮,谁是这里管事的?”
刘管事更是一个激灵,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身边车上的粮食,一个个装粮的袋子上赫然写着“官粮”两个字,本来不觉得什么,只是图个方便,如今这两个黑黑的大字似乎突出了一般,非常明显,看起来甚是吓人。
官兵看着刘管事的眼神,冷冷一笑,用手中的刀敲了敲粮食上黑黑的大字,这可是人赃俱获,嘴里“哼”了一声,官兵非常不屑他们的举动:“偷卖官粮可是死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管事只觉天昏地暗,人呆呆的不知该何去何从,官兵接管粮车,像赶木偶一样将刘管事带到了官府。
而此时的萧府还像往常一样,门前的街道上鲜有人往来,府里的奴仆各管各事。萧念攸独自坐在书房里,计算着这次捐钱捐粮将带来的额外收益。
琉璃国三百万的人口,约有一百万户人家,只京城一块地盘,盐的月销量便是三十万两计,一个月的盈利就有十万两,一年便有一百二十万两,扣除人力工钱人情礼钱,也能得一百万两萧家多次想入盐业而不得,官府控制得紧,这次丢下大利诱惑,甚至不惜许诺充盈皇上的国库,可是他萧念攸依旧是赚大发了。
皇帝心黑手狠他也最多拿个二三十万两银子丢进国库,好歹他萧念攸也能剩下七八十万两,这次捐的银子粮食真是太值了。
正当萧念攸沾沾自喜之际,只听得远远有人喊道:“少爷!不好啦!少爷!不好啦!”
左一个不好右一个不好听得萧念攸一肚子火,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化成恼怒,悠悠地走出房门,怒斥道:“何事慌慌张张,大呼小叫,没个体统!”
来人来不及回话,弯下腰先大口大口喘息了几口气,竟再次断续道:“少爷,不好了……”
萧念攸皱了皱眉头,这下人真不会说话,可到底没再吱声。
来人终于将话说完整了:“官府说咱们偷卖官粮,人赃俱获,刘管事已经被抓去了府衙。”
“什么?竟有这事?”处身商海这么多年,萧念攸早已是荣辱不惊,可还是失声叫了出来。什么叫做晴天霹雳,这就是!私卖官粮那可是死罪一条。
这边报信的华刚结束,那边官府的人就已到了萧宅。大门的铜环被叩的哐哐作响,更听得官兵叫唤的声音:“开门!快开门!”
不一会儿,萧家的大门敞开,官兵如水般涌了进来,将萧念攸几人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