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一地落叶给风吹的哗哗响,更有落英缤纷,云晴就这样的立在花雨之中,真是白石平生所未见的美景。
风吹起云晴的月白色裙子,仿佛有飘飘欲仙之感,只是可惜没有能将她的面纱吹起,白石心头暗叹,
云晴似乎感受到了他有些异样的目光,转过身拿起笤帚与簸箕扫起落叶与落花来。
白石见她居然自己做这粗活,脑子一热,顿时冲上前去夺过她手中的笤帚与簸箕,开始埋头打扫起来。
云晴似乎对他的莽撞并不在意,久久地独立,看着白石勤劳的身影轻叹道;“再有几日,这树上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白石听着她话语中有些哀伤,连忙直起腰来说道:“我养父常说,这落花能化作春泥,来年又是一春呢。”
云晴默然半晌,缓缓说道:“这落花倒是没什么,毕竟曾经姹紫嫣红开遍,在枝头风光过。我只是可惜这落叶,在枝头便籍籍无名,苦苦守着这春光,谁会记得它们来过这世界?”
白石呆了一呆,想起自己给人骂作贱民,更有无数的平民艰难的活着,谁会记得他们来过这世界?心头似有所感,埋头将庭院打扫干净,正要将扫做一堆的落花与落叶用簸箕盛出去,却听云晴说道:“到外面找个地方,将它们烧了吧。”
见他愣愣地有些不知就里,她又轻轻说了一句,“照理该让它们零落成泥,只是不忍它们在漫长的雨季朽灭,在严酷的冬季忘却前生,等待下一个轮回。我想它们更愿意化作一阵飞灰,不管风会将它们带去哪里,总是不一样的一生。”
她也不知道白石懂不懂,或许只是在自言自语。
白石知道她是在说落叶,只是心头不甚明白,便按她说的将落花与落叶都用簸箕装了出去,堆在不远处地一条小溪边,用火点燃。看着落叶熊熊燃烧滋滋作响,他的心头忽然明悟,它们燃烧时候的绚烂无比更胜于花朵在枝头的风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他愿意做这样的落叶。
回到那个庭院的时候,云晴已经不在,他试完药,便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家去,这种愉悦中还带着许多坚强与乐观,想来这应该正是云晴的本意。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不知道云晴会怎么过这斋月节呢?第三日的正日不知道她会不会去逛月神庙,参加斋月活动?
只是一连两天他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云晴,让他心头有些怅然,仿佛心中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只能怏怏地回去。
乌猛又来蹭饭,一边喝着酒一边跟林岩说话,眼神不住在白石脸上转着,让白石几乎以为脸上有花。
“老石头,你这儿子开始思春了哩。说吧,是哪家的姑娘让你如此魂不守舍?想出去约会就说嘛别不好意思,这大好的时节犯不着跟我们两个老光棍耗在一起,只是记得今晚带个媳妇回来啊。”乌猛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又尖着嗓子唱起了戏曲小调:“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白石受不了他这打趣,连忙红着脸逃了出来,想着乌猛这大咧咧的粗豪汉子唱起小曲来的样子也忒好笑,只是那戏文倒是绝美,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他反复咀嚼着两句戏词,忽然想到白日里与云晴那一段交集,肚中柔肠百转,一时想得痴了。想到小时候他最爱跟着养父挤在人堆里到月神庙看社戏,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月神庙而去。
心头似乎抱着些飘渺无痕的遐思,不知会否在月神庙遇见他所想遇见的?小小少年给莫名的情绪给痴缠着,给川流不息的人群裹挟着,不一会功夫月神庙已然在望。
这月神庙在他小时候曾经是蛮武城最大最宏伟的建筑,但随着这些年四圣教势力的膨胀,蛮武城周围民众基本改信四圣神,也就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月神庙香火冷清逐渐给边缘化,也只有在斋月节的时候才能恢复它往日的荣光。
这是一座有尖尖翘角的宫殿,仿佛有无数手臂在伸手拥月,宫殿前有一大片的广场,平日这广场给商贩们占据,今日依旧如此,只是所卖货品大同小异,都与这斋月节有关,在这夜市逛上一逛倒也颇有意思。
整个蛮武城灯火通明,月神庙周围更是有无数月神灯高高挑起,亮如白昼。夜市周围搭起许多戏台子,唱着社戏、演着杂技、歌舞等,热闹极了。
白石到底是少年心性,不由自主的跟着人群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而去,只是一路走马观花,对那些吵吵嚷嚷并没有太多的热情,脑子里倒全是小时候过斋月节时的美好记忆。
“白石!白石!石头!”
一声脆语将他心神从往事中拉了回来,白石回头看去,一座小桥边,楚潇潇正挥着手朝着他微笑,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布裙,头上包着月白的头巾,数日不见,整个人变得干净而清爽。她的身前摆着个小摊,摆放着十余只月神灯,这倒让白石有些刮目相看,更让他有些愧疚,这几天忙着试药与练武,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白石走到近前,见楚潇潇笑得眼睛都弯的跟月牙儿似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喂,生意不错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