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离从小深居皇宫,又厌恶女子,所认识的女人就只有皇后安排的两个宫女。而皇子娶妻,不是豪门贵女,也必定要名门闺秀,就算皇后能找一个合适的女人,他也不会傻到任由皇后摆布,安个如此重要的眼线在自己身边。
可是要让他自己选,他又无人可挑,所以这才想到了丞相。
丞相毕竟对他的事知根知底,以丞相的为人来看,他的女儿也不会太差。虽说嫁给他是有些委屈,可就算不能与其做真正的夫妻,他也会承诺一辈子对她好,而且只要过了眼前这关,要是她想另嫁,自己也绝不阻拦。
丞相对玄墨离没有任何偏见,甚至在听到他要娶自己女儿的时候还有些高兴。
玄墨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因为飛雪公子两人有了交集。
从被寒毒折磨,到被宫里的人嘲笑,谩骂,甚至欺辱,再到被人以最残忍的方式控制,利用。玄墨离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到如今坚毅挺拔的少年,这一步步走来,比很多人的一生都走得艰难。
这也使得自己对他从刚开始的同情,到喜爱,再到现在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个少年如果能挣脱那些束缚,必然会一飞冲天,成就不世之功。
如果女儿能嫁给这样一个人,那将是她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荷芳从小娇生惯养,因为是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儿,自己对她疏于管教,使得她性格脾气多像她母亲,可是她偏偏又没有她母亲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笨,这样的女子很难对玄墨离有所帮助,还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阻碍。
不过既然玄墨离提了出来,并且给出这样的承诺,眼下又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也只能希望荷芳成亲之后能有所改变,不要辜负了自己一片苦心。
红羽进门就看到丞相一脸愁容,想了想还是上前施礼:“不知伯父唤红羽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丞相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示意她不用多礼,坐下说话:“确有一事要告知羽儿,我们也商量一下以后如何行事。”
红羽没有答话,坐到一旁洗耳恭听。
丞相见此,便也直言不讳:“九殿下昨日向我提亲,要取芳儿为妃。”
“恭喜伯父。”红羽顺口一答,原来这天才的主意是玄墨离自己提的。
“唉!”丞相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也觉得这是好事,可夫人和芳儿却不同意,昨晚还为此争执半天。”
“哦!”红羽明知故问:“如此好事,何以夫人她们不同意?”
“哼!”丞相想起来还有些生气:“妇道人家,有何见识?只能看到表面风光。”
“……”红羽不好接话,只能劝慰道:“其实夫人她们有所顾虑也没有错,毕竟九皇子的蛊一时间还解不了……”
丞相闻言一脸毅色:“我就不信上天如此不公,殿下他从小受尽磨难,到头来还要不得善终,这有何天理可言。”
想起玄墨离的身世,红羽也有些恻然:“天道有轮回,苦尽必甘来。红羽也希望能助他去除苦难,平安一生,重获幸福。”
“好个天道有轮回,苦尽必甘来。”丞相有些感慨:“果然飛雪公子教的好徒弟,要是芳儿能有羽儿的一半聪慧,我也不必在此顾虑重重。”
“伯父言重了。”红羽觉得这事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红羽有事要与伯父商议。”
“羽儿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丞相也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是不是解蛊之事有了进展?”
“……”红羽没想到他对解蛊如此心急:“与解蛊也算有些关联,就是对九皇子蛊发作时间的控制。”
看了眼丞相,她接着道:“如今这蛊已控制在三个多月发作一次,我们最终只能把它控制在最初的四个月左右发作一次,如果再继续以现在的药量来看,可能很快就会超出这个期限,而超出的后果会怎样,我们都不知道,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减药。可是这药减多少,如何减,就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那依羽儿的意思……”丞相虽不懂医理,可也明白物极必反:“要怎么做,羽儿只管说便是,我们一起想办法。”
“照以前的五日一送,十日一诊,已经很难掌握准确的药量。”红羽停了停:“羽儿想请伯父想个办法,找个差事让我进宫,这样就可以每日诊一次脉,以确定药量的增减。”
“这……”丞相蹙眉沉吟了片刻:“皇宫规矩甚严,这后宫又是皇后的天下,贸然安排一个人进去,很容易让人怀疑。况且进宫当差,男子必须净身,要由内官查验,女子都是十一二岁就要入宫。到十五六岁才进去的,那都是选秀的秀女,可皇上已经多年未曾选秀。”
“……”红羽没想到这事会这么难办:“如此也只能再想办法。”
“这事还有多少时间?”丞相也很为难:“要是实在不行,能不能停几日药?”
“需要控制的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要尽快。”红羽摇了摇头:“只能先试着减些药,停药恐怕会使之前的那些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