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铁索穿透身体的疼痛,宇文智之从用力扯下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帛。用食指沾了胸前的血水,刷刷点点。
“哗啦!”
外面一声铁索打开的声音,宇文智之将布帛放入怀中,放眼望去。
朦朦胧胧中,一个矮瘦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提着一只食盒。
来人慢慢走近,宇文智之看清了来人,露出惊愕又欣喜的神色来,“影,是你么?你来看我了?我知道你不是利用我的。”
来人行至宇文智之面前,肥大的斗篷把她全部遮住,帽牙拉的低低的,仅露出尖尖的下巴来。即使这样,宇文智之还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谁,光这个身影就在她梦中来来回回转了几千几万遍。
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是靠着这点思念入眠……
“你……还好吗?”朱唇微启,声音低低的发出来,一直削瘦惨白的手略颤的摸向宇文智之的脸。
“别!”宇文智之一个激灵,把头错开。
那只手悬在了半空中,许久才放下。
宇文智之低着头,瞧着她白色的鞋子,“这里脏,别脏了你的手。”
“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为我着想。”宽大斗篷里的人,似乎是颤了颤,吸了下鼻子。随后打开食盒,拿出一些饭菜,“我在宫里过的并不好,没什么好东西,只是些家常菜。”她说着,盛了饭递到他面前,用筷子夹到他嘴边。
他迟疑了一下,眼含泪光,张口接下。
“好吃么?”来人嘴角微翘,似有笑意。
“嗯,蛮好。”宇文智之重重的点头,又大口的吃了好几口。他吃着吃着突然哭了起来,“你走吧!免得被人看见!快走吧!”
来人放下碗筷,拿出帕子替他擦去脸上的饭粒,似是极不忍心的,轻轻道:“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心甘情愿。”
“我走了。”来人停顿了大约一刻的时间,拿起食盒,转身而去。
矮小纤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宇文智之猛然一顿,伸手捂住胸口,含泪的眼睛里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似乎是遇到了他一辈子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流出,片刻,他歪下头不动了……
天微亮,身后便有动静,卫千千睁开双眼,是皇甫茗辰正在轻轻的穿衣。
她皱眉,“你起的这样早?”
“嗯?”皇甫茗辰转过头来,勾唇,“千千醒了?不高兴了?”
卫千千坐起来,怒瞪着皇甫茗辰,“当然不高兴了!”
自从卫千千受伤之后,皇甫茗辰是每天晚上都陪在卫千千的身边,搂着她如睡。
“父皇昨天有令,今早一起去查那宇文智之!我早些过去!你不要担心。”皇甫茗辰行至她面前,低头在她额上一吻。
卫千千躺下,“那好吧,可要记得回来陪我。”
“放心。”门拉开,皇甫茗辰离去。
到达皇宫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无限光辉洒满大地。
“还是没有问出来么?”皇上坐在龙榻上,对皇甫茗辰问道。皇甫茗辰摇头,“是,儿臣已经审问了两日,他终究不肯答。”
“难道,他背后还有什么人……”皇上皱眉。
“皇上,皇上!不好啦!”太监尖利焦急的声音响在外头,没等皇上发话,人已经跑进来,看了看皇甫茗辰道:“皇上,宇文智之死啦!”
“死了?”父子俩同时站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本王明明派人把守着死牢呢!他怎么会死?!”
太监答道:“奴才也不清楚,是死牢那边来人通告,说今儿早上去送饭的时候,宇文智之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派人去请了御医,正在查探呢!”
皇甫茗辰眸中一抹阴厉,动手果然很早,“父皇,儿臣前去查看。”
死牢门口,宇文智之的尸体横在门前,有御医声把脉掰眼查探着。
不大一会,御医站起,“回王爷,宇文智之是被毒死的?”
“有人进去下毒?还是他自己服毒?”
“这个,微臣查不出来……”
“你去吧!”皇甫茗辰蹲下身子,翻开宇文智之的身体,突然,一张血迹斑斑的布帛掉了出来。皇甫茗辰拾起来一看,只见上面是宇文智之的手迹。
“罪臣宇文智之认罪,刺杀三王乃微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今事情败露,罪臣自知必死无疑,遂自行了断!”
布帛扔在地上,皇甫茗辰眯起眼睛,好一个与他人无关,好一个自行了断,难道他真是自杀?不!不会,若是他手里有毒药,何必受劳刑之苦,早早结束便可。
如此说,他的死必有蹊跷。
“王爷,此事怎么办?”莫云道。
皇甫茗辰转过头,厉声问道:“昨晚,可有人进了死牢?”
看守死牢的一行护卫全都摇头,“回王爷的话,昨晚我们一直格尽职守,没人擅自离开半步,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