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位小姐吗?她二十分钟前就从大厅出去了。”
咨询过大厅的前台,得到的答复却更让展瀚哲心急。
那个傻瓜,连大衣都没有穿,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冷吗?!
早已经打过她的手机,却是关机。他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这个礼貌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展瀚哲眉心间皱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问清她离开的方向,他就抱着秦晗玥的衣服和包直接冲出了饭店的大门。一路焦急的寻找着,来往人不少,却皆是陌生。
路那么长,灯光那么暗,人那么多,风那么冷,天那么黑。
她一个人,没穿大衣没带一分钱,他却找不到她了。
他找不到她了。
一辆车打开车灯慢慢的开过他的身边,他低着头没有看到,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是叶景逸的车,而秦晗玥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与他不过一窗之隔。
走的累了,却还是没有找到秦晗玥。他颓唐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他未曾早点来过,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是被冻僵了的秦晗玥坐了好久的座位,他也不知道,是叶景逸及时赶到,从背后抱住了她,给她最大的温暖。
人们老惋惜的说错过错过,但其实每一次错过,都是必然。
展瀚哲怔然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过往行人,忽然有种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那是一种血肉被撕开的痛。
“阿嚏!”他连着打了好多个喷嚏,冬天好冷,她一个人的冬天,是不是更冷呢?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回到秦晗玥的公寓。今天她那盏暖红色的灯没有在阳台上亮起来,只是一片漆黑。
展瀚哲的心忽然有点空,他几乎是用跑的,进了电梯打开门,屋内也是一片漆黑。
但是她在。
她回来了。
这屋子里有她的气息,有她刚刚存在的气息。她回来了!
瞬间被一种狂喜掳获,他兴奋的甚至都来不及换鞋脱下大衣,直接冲进了秦晗玥的卧室。
床上有一个人形的隆起,背对着他的方向,弯着身子,缩成一个虾米状。
莫名柔情一下子涌上心头,他轻手轻脚的脱去外衣,爬上床,缓缓的将自己还带着些夜色凄寒的身躯靠近秦晗玥温暖的身体,正准备将自己的手搭在她腰上之时,一道低哑的声音却兀然响起。
“我累了。你很冷,别……靠近我。”
展瀚哲怔住,欲搭到她身上的手僵在半空中,滞留了好久。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一下子被一盆凉水浇灭的感觉让他皱了眉,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翻箱倒柜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热水袋来,灌满了热水,从被子里小心翼翼的递到她怀里,就在她身边躺下,再也没有动作。
秦晗玥愣了愣,抱住那个热水袋,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凄冷的月光,却不知道,后面有一双溢满疼惜与些许愧疚的黑眸也默默的看着她。
她望月,他望她。
相望不相近,一夜均无眠。
…………………………………………………………………………………………………………………………
秦晗玥想一定是老天都觉得她太可怜了,所以即使昨天那么被冻过,今天却万幸没有感冒,连叶景逸这个医生都惊呼说神奇,他早都备好各种感冒药以备不时之需了,没想到最后反而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想起叶景逸今早打电话来的惊异语气,秦晗玥抿起嘴笑了。忽然门被强力推开,一人如一阵风似的闯进来。却正是展瀚哲。
他恶狠狠的瞪着秦晗玥,用残存的理智关上门压低了嗓音,“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走了?”
“这里是事务所,老板。”秦晗玥推了推大黑框眼镜,脸上表情不变,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我知道这里是事务所!我现在问你的是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悄悄走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展瀚哲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断掉,大步流星般的走到她桌前,俯下身子盯着她。
秦晗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很好。不用担心。你应该担心的是谢虹语。”
不是吃醋的娇嗔,不是闹别扭的玩闹。
她说的很认真,很公式化,就像一个一心只为自己老板考虑的助理所做出的善意提醒!
多么称职的特别助理!
可是该死的他多么想撕掉秦晗玥脸上那厚厚一层秦特助的面具!从未像今天这样痛恨过‘秦特助’,由他亲手促成的秦特助,这一刻竟让他如此痛恨和心焦!
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从昨晚半夜就开始持续的腹痛到现在更加变本加厉,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绞到了一起,痛的他咬紧了牙根却还是有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一点点的聚积。
“你……”他努力忍住腹痛,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别再……别再做秦特助了……别……”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