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哑语的老师与何好彼此用手势作了简短的交流,便告诉皮其尧,何好看上了打猎的职业,想跟猎人学打猎,我问他服不服猎人管,他说服。皮其尧立即否定:那怎么行?这哑巴控制不了自己,我还担心他拿起猎枪不打野物打人呢,如果闹出事来,我可担当不起。你再跟他做工作吧,让他打消那个念头。教哑语的老师做手势把院长的意思告诉他。他板起脸孔再做手势回答。教哑语的老师为难地说:我做不好工作,他说如果你们阻止他跟猎人学打猎,他就会把福利院闹得鸡犬不宁。皮其尧说:完了,那个猎人知道他的底细,不会收他为徒。何三又出主意:我们跟猎人做工作吧,争取猎人收下他,管好他,我们院里也会落个清静,这何乐而不为呢?如果猎人不肯带这个哑巴学徒,我们适当给些报酬他,说不定工作能够做通。
皮其尧说,也只好这么办。他到处打听,甚至不知道猎人的名字,他来到猎人所在的村里问到猎人的姓名,猎人叫方良。他在村里等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等到猎人从屋后林子里出来,仍扛着那条猎枪,猎枪的两端都挂着野鸡、野兔什么的,这也算不错的收获。猎人走近了,皮其尧就迎上去,正要说话,猎人就认出了他,说你是不是想吃野味?是不是想给福利院的人改善生活?皮其尧回答,那不是我找你的主要意图。猎人问,那是什么意图?反正上次向你们福利院捐了一点野味,如果现在还要尝点野味,那是要付钱的。我是靠打猎为生,不是社会慈善机构。皮其尧轻拍他的肩,说:方良,到你屋里跟你讲,有件事要求你。听到叫他的姓名,方良有一种亲切感,也就拉近了距离。他家是一进三重的瓦房,房里已亮起了灯光。方良迎请皮其尧坐在堂屋里,叫妻子过来沏茶,自己把野物从猎枪杆子上取下放停当,就过来陪坐,他打开话腔:有什么事说吧!
我就开门见山了。皮其尧说:找你没有别么事,就是求你带徒,教我们院里那个哑巴打猎。
方良瞪大眼睛,不相信地问道:就是上次我看见的那个哑巴?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怪模怪样的哑巴,没有一点好感。皮其尧呷一口茶说:不错,就是那个哑巴,叫何好,他对打猎有兴趣,希望你做他的师傅,搞好传帮带。
我的天呀!教谁都行,怎么要我教一个哑巴?难道你们福利院没有人了?方良犯难地站起来说:我再送一些野味你吃都行,莫谈这个事。
我是特地找你谈这个事的。皮其尧也站起来,一边轻拍方良的肩膀抚慰他的情绪,一边微笑着谈出为什么要让何好学打猎的缘由,主要是图个安定,要不,何好在院内闹出事来,他当院长的可负不起责任。
老兄,既然这么讲,还得有个条件。
不就是要交拜师费?你开个价。
方良被皮其尧说动了心,但认为自己还是不能带何好,问题很清楚,何好是个哑巴,自己不懂哑语,如何和他交流?皮其尧很敏感,见他良久不语,又不反感,便要趁热打铁把事情谈妥,他说:每月给你拜师费400元,算是带徒看管费也行,只要哑巴不出问题就成。考虑你不懂哑语,我们请聋哑学校教哑语的老师教你,直到把你教熟为止,主要是便于你用哑语与何好那个哑巴交流、沟通。
真烦人,我哪有时间、哪有耐心学哑语?方良还是想推脱。他妻子虽然在厨房干活,耳朵却在静静地听,厨房连着堂房的一面墙,门是开着的,所以听得很清楚。当听到皮其尧说每月给拜师费400元,心里为之一动,她是知道的,丈夫几乎每天在林子里钻来钻去,辛苦死了,还不一定有收获,就算有一点收获,一个月下来,把所有打的野物卖钱,也不一定有400元钱,何况山上的野物越打越少。当她听到丈夫说出埋怨推脱的话,便麻利从厨房里出来,双手交叉地在缠着的那块腰围布上边擦边说:方良,把这个事儿接了,有什么难的?和教哑语的老师接触一段时间,做做手势,哑语不就学会了?皮其尧见他妻子是挺明白的一个人,便趁机顺口给方良戴起高帽:我相信你会支持我,只是你要把事情考虑周全然后再作答复。
我现在就答复你。方良做出两手一压的动作说:我们坐下来说吧!我看不必要找来哑语老师教我学哑语,你现在就可以把那个哑巴交给我带,我相信自己凭感觉,看哑巴的动作可以领会意思,只要你们院里每月给我的看管费过得硬。皮其尧当即表态:这个不用担心,我明天就送何好来跟你学打猎。
皮其尧当然懂他的心理,第二天送来何好时,也顺便给了拜师费400元。方良自然高兴,拍着胸说:皮院长,你放心,我一定带好这个学徒。
皮其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关键是要你看管好他,别让他出乱子,出了乱子我有责任。方良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神秘的笑。见方良收了钱,他妻子对皮其尧特别热情,留他在家里吃饭,他不肯,她便将家里熏制的兔子什么的野物肉送给皮其尧。方良说:这野味只送给你,不是给福利院的,我们是私人感情,在这方面要加强巩固哦!皮其尧说:这野味到了我手里,就由我处理,你就不管了。方良从屋里取出一把猎枪,叫道:皮院长,慌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