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晴本以为曹氏会替她做主,还盘算借此机会好好的羞辱安梓纯一番,却不想曹氏不但不向着她,还要她俯首帖耳的与安梓纯认错,这实在太荒唐了。
安悦晴哪是个忍气吞声主,这会儿是既气愤有委屈,憋着嘴就大声呜咽起来,毫无规矩的指着曹氏道:“娘亲为何每次见了安梓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帮奴才各个都瞧见,是她安梓纯先出手打我的,您是我亲娘,这会儿不但不向着我,还合着外人一块欺负我,你若觉得安梓纯好,就让她做你的女儿吧。”安悦晴眼下明显已经不能自抑,不但句句顶撞曹氏,到后来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曹氏气急,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大女儿素来庸懦不说,如今为情所困,竟能做出酒后失仪的丑事来,而这幺女虽与她贴心,却是个不懂世故人情的糊涂鬼,若是这两个丫头各个都如安梓纯似得聪明伶俐,倒叫她省了不少力气。
安悦晴见曹氏不说话,依旧不死心,扯着嗓子追问到:“娘您怎么不说话了,您可得替女儿做主啊。”到此,安悦晴稍稍恢复了理智,望着曹氏因愤怒而分外青紫的脸,猛然有些害怕,赶忙上前讨好似的扯了扯曹氏的衣袖,“娘——”
“你这混账东西!”曹氏怒不可遏,手起手落,狠狠的给了安悦晴一个耳光。打的安悦晴一个趔趄,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安悦晴好歹站住脚,回身一脸不信的盯着曹氏,脸上火辣辣的灼烧感,竟比安梓纯方才那一下子疼上数倍。
眼见安悦晴嘴角已经淌下血来,曹氏心痛不已,同时又愤恨。原以为晴丫头有胆量与安梓纯耗在这里,还算有些骨气,却不想才这一会儿,就沉不住气想要退缩了。如此没用的丫头,只会给人丢脸,这一把挨的并不冤枉。
“娘——”安悦晴哭喊着又凑到曹氏身边,眼中充溢着惶恐与不安。
曹氏这次虽没有推开安悦晴,却依旧没正眼瞧她,反而相当平静的与安梓纯说,“你也瞧见了,你四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也已经替你教训过了。今儿的事就止于此吧,免得传出去叫人诸多揣测,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安梓纯虽然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真叫曹氏方才那巴掌给吓了一跳。
姨娘素来将四妹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疼,今儿竟能当众下手打她,实在叫人瞠目结舌。虽不知姨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此情此景还真是叫人痛快非常。
屋内,翠珠透过窗缝向外张望,却看不真切,便将耳朵贴在窗边想听听动静,奈何隔得有些距离,实在不知前院在闹些什么,只能回身到桌边,仔细端起明炉上煨制的补汤,小心的奉到倚在床头发呆的安悦晓跟前,轻声说,“小姐午膳只吃了几口,怎么顶得住,来喝几口汤吧。”
安悦晓既不应声也不动,依旧目光呆滞的靠在床头,安静的如同雕塑。
翠珠见小姐没有反应,又说,“奴婢方才听前院嘈杂,似是三小姐来了。”
一听这话,安悦晓才有些反应,微微扭动了下身子,盯着翠珠说:“我如今这般狼狈,哪有脸见人,我不见她,叫她回去。”安悦晓说着,别过身子,迅速将被子扯过了头顶,又躲进了被子里去。
翠珠见此,幽幽的叹了口气,多少日子了,小姐依旧不见好,莫不是真要一辈子念着个有妇之夫戚戚然过完下半生。
曹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可安梓纯并未应承,直接问道:“二姐姐可还好,我想看看她。”
曹氏想,悦晴已叫安梓纯任打任骂,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了,那悦晓眼下更是恍恍惚惚连话都说的不多,哪能招架这些。
莫不是你安梓纯气不过悦晓酒后失仪伤你,要赶在这会儿来寻仇报复。
曹氏越想越难安心,只道:“你二姐姐午膳之后便睡下了,天不黑是不会起的,你还是——”
“我只想看看她罢了。”安梓纯说着,也没打算再理会曹氏,便径自往西边厢房去了。
院内一众奴才,愣是没人敢拦一下,都赶紧避让开来。
曹氏恨安梓纯恨的牙痒痒,却知眼下并不是与她为难的时候。只等选秀的人选尘埃落定之后,再慢慢算这笔帐。
安悦晴这会儿已经完全吓丢了魂,曹氏亦没有心思责怪她没用,只吩咐丫环送她回房去,稍后叫崔郎中再来给瞧瞧。
望着女儿肿胀扭曲的脸,曹氏忽的有些犹豫。
悦晴这孩子打小长的就不出众,又心无城府,若是将来真入宫为妃,怕也争不过旁人去。倒是悦晓,虽长的也不甚标致,却生来温婉多情,很会讨人欢欣,若非她自小与我不亲,该是比悦晴更适合应选入宫的才对。
安梓纯进屋时,安悦晓躺在床上假寐。翠珠慌忙迎上前与安梓纯请安。
安梓纯到不拘着这些虚礼,只问道:“二姐姐可还好。”
翠珠显然还对那日小姐险将三小姐推入井中之事心有余悸,弄不清楚三小姐赶在这会儿探望有何意图,心中惶恐,也不敢看安梓纯的眼,只低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