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或者本学术界的半拉子或混混子,就像于岩这东西。”
杜适寻思地点头说,“我倒是在想,这些人也分两种,一种只是盲动的人;再一种是目的明,有想法的人,你说呢?”
“于岩这玩意儿就属后一种。” 单秉淮说。
“我有种感觉,对或不对,到将来另说,但也许会应验,不论是哪种人,结果可能都不妙,特别是后一种。也许他们终会后悔,他们的所图,怕未必得到。他们残害别人,也许会闪空自己。”
“像于岩那猴精的人,能被闪空?能上当后悔么?除非五七年的事又重演,但又像不会,你说呢?” 单秉淮说。
“重演我看不大会,再往后看吧。”
单秉淮咳了几下,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放下,悠悠道,“就说刘允若这人吧,“党内一号走资派” 的儿子,留苏生,于岩他们那派的铁杆头头,上次拉上他那帮队伍去天安门广场,扯着嗓子批判他爸,一口一个‘彻底跟党内头号走资派刘少奇决裂’。他该算天字一号的‘大义灭亲’样板了吧。可是呢,人家要他么!上头那女“旗手”的一句‘里通外国’,就把他抛了出去,从那后他就玩完了。”
杜适微笑说,“说起‘里通外国’,这顶帽子对刘允若冤不冤不去想它,关键在他自己的身份不同,人家不愿收他这号人,所以他是最早被踢出去的。只要人家不要,什么帽子不能戴?!正好他去过苏联留学,顺手拿来带上就行了。”
单秉淮说,“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在寂寞里病死了,他的死,死得孤寂,但人不同情,谁让他那么发疯,对我们这些他看不惯的人那么横呢。”
杜适接过去,“传说刘少奇当年,只想让刘允若在技术领域发展。若传说属实,刘少奇或许是在他那领域悟出些什么,你我自然不得其详。可刘允若呢,他根本不解父亲的苦心,也或许是执意违逆,竟然会去投靠。我在想,他在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刻,对自己是不是有点省悟。”
“省不省悟在他,我是不待见这种人,下场自找的。”
形势发展之凶猛,几乎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党政大权被造反派掌握了,人心已乱,工作楼里没有了人工作,两派的大会,游行,一个接着一个。杜适不是当权派,不是“头头”,只是个不同观点的普通群众,这是他聊以自庆的。不过,他发觉有人在注意自己的行迹,为了躲避被突然揪去,当做“保皇小子”批判,他开始了行止不定的日子,白天偶尔去空荡的工作大楼看看,夜里不一定回宿舍,辗转在远处同观点人的宿舍里过夜。
一天,杜适在去工作楼的路上,单秉淮过来给他封信,一看信皮,知道是姐姐的。他立即快步去到工作室,将信在抽屉里展开细看,不见父亲笔墨,只有姐姐写的一张纸:
……你提出断绝父子关系,既然提出了,那可以,将来父亲的
一切不会再粘你,父亲到死的一天也不会有消息给你。我要说
的就这,……
看完信,杜适愣住了。姐姐霜刀一般的语言,让他半晌回不过神来,从姐的信里知道,父亲看完自己那封信后,没有言语,一连几天跟姐姐也没话。杜适的心情沉重,他拿信急去到无人处流泪,随又去卫生间打开水管,用水和着泪洗面,他只想父亲能在面前,让自己剖白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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