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驿馆。
二人被安排在厢房休息。既然选择留下,那沈浪也不能这身打扮了。换上刚才李纲送的衣物,真是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身白色紧身劲装,脚踏追云靴,腰扣百兽环,袖口层层卷起至小臂处。头发盘做朝天鬏,用一支玉钗固定。洗去满脸油污,却是个面目清秀,英气逼人,犹如箭在弦上。
巧儿看的是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你…你是沈浪?”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沈浪,但是还是不能相信。
“怎么?这才多大会功夫,就不认得我了?”沈浪笑问道。
“不是,只是变化太大,有些不适应。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以前相比,就是两个人,我估计沈大哥回来也不见得能认出你。”
“那可未必,一个人就算伪装的再好,也改变不了本质。”
“确实如此,你的眼神一直未变,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就跟个死人一样,和你这年纪,真的是一点都不相符!”巧儿毫不避讳的说道。
“呵呵, 习惯了,不过我尽力改改,你看现在怎么样?”沈浪挠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
“恩,比刚才好多了,继续保持。”巧儿看见桌子上那把残剑,一时语塞。想起了当初看见北辰幻把这剑送来之时,自己内心那抹波动。也不说话,轻轻走上前去,抚摸着这柄残剑。锈迹斑斑,却依然锋利无比。剑身宽四指,长度也不知道了,因为剑尖处断掉,这剩下的只有二尺五寸左右。剑身剑鄂剑柄确是连为一体。
沈浪看着发呆的巧儿忙问道“你怎么了?”
“你这把剑很奇怪!你看,这剑通体发黑,浑然一体,不是我们宋朝的铸剑技术,而且据我所知,唐朝也没有过这样的剑,你这把是从何而来?”
“山洞的水池里拣的,当时我在捞鱼,还扎了我一下呢!”
“我说正经的呢,没跟你开玩笑!”巧儿以为沈浪在拿她开心,所以微微有些生气。
“你别生气啊,我说的是真的,真是我五岁那年在山洞的小湖中拣的!算算已经跟我十三年了,用着挺顺手,就一直留在身边了。”沈浪忙解释道。
“你去叫衙役准备个磨刀石来!”巧儿便不理会沈浪,拿起那剑仔细观看。
不一会衙役便送来一块磨刀石。巧儿拿起桌上的茶壶,把水倒在磨刀石上,轻轻的研磨起来。巧儿用力很轻,很熟练,就好像在打磨一柄绝世好剑一般小心。一滴汗水挂在她鼻尖已经好久,并没有因为在磨剑而滴落。沈浪看着巧儿一举一动,心里说不出的平和,然而又有一股躁动。那种感觉,犹如久旱逢甘霖般舒畅。沈浪不由得看得痴了,傻傻的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时间也仿佛静止般。
不知过了多了,巧儿轻轻起身,自怀中取出一方丝绢,轻轻擦拭研磨好的剑,丝巾过处,精光贯天,与日月争耀。
此时巧儿已是经的说不出话,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沈浪看到自己一直佩戴的剑的真面目,反倒不怎么吃惊,对他而言,剑,只是凶器,是危险的东西,心中有杀气,用木剑依然能杀人,只有仁者之剑,才能称的上是世间名剑。所以看到巧儿此时表情很是大惑不解。
“巧儿,你怎么了?”沈浪终于是开口问道。
“……正当仁者是无敌,毕生烦劳终有报。岀之神动入之施,英冠五金日月低……”巧儿口中轻轻念道,过了好一会,方才转身看向沈浪“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剑?”
沈浪被问的蒙了“不就是一把剑吗?对我而言,仁者之剑,才是世上最好的剑。当剑再也没有用途的时候,也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好,说的好,难怪此剑能跟随你十三年。”巧儿赞赏的说道,眼中不在有任何迷茫,反而多了一丝柔情。
“巧儿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巧儿把剑双手送到沈浪面前,沈浪不解,倒是轻轻接过,插入剑鞘,光华也随之散去。只听巧儿缓缓道来“我自小在唐门长大,自幼不喜武功,但是对这名剑倒是有些研究。你手中这把剑,名曰湛泸!是上古铸剑始祖欧冶子所铸。相传越王允常恳求欧冶子为自己铸一把剑。欧冶子答应了,便带着自己的妻子朱氏和女儿莫邪以及女婿干将,四处遍访名山大川,寻找适宜练剑之地。当他们见到松溪的湛卢山清幽树茂,薪炭易得,矿藏丰富,山泉清冽,适宜淬剑,就结舍于此铸剑。经过三年寒暑,终于铸成此剑。此剑铸成之时,欧冶子抚剑而泣,应为他终于圆了自己的一个梦,铸出世上无坚不摧的利器,而又不含一丝杀气。此剑被越王视之如国宝。越被吴灭后,此剑又被吴王收藏。每把剑都有灵性的,此剑也是如此。相传吴王无道,当时楚昭王为一代明君,此剑便突然出现在楚昭王枕侧。书上记载: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湛泸剑,是仁德之剑。只有仁道之人,才配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