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李中六人全部是京城人氏,大过年的,一起回家。
不过园中药草多是枯萎的,也没有什么事,只留下许仙一个人在药园子里。
许仙盘坐于地,继续吐呐。
其实这段时光他还是很喜欢的,安静,无人打搅,就是园中的一些杂事,其他六人畏惧他,渐渐包揽了,几乎与传说中的闭关差不多。
若非挂念着母亲的身体,他几乎都有点乐不思蜀。
睁开眼睛,从仙府里走出来。
每夜他都进入仙府观摩那个时隐时现的石壁,感悟良多。
昨天正是万户欢庆的时候,他终于突破了第五层。
虽说越往后突破越难,这种速度算是非常快了。
察看气海,那团真气又扩大了一分,就连那个隐隐的树苗也似长大了一些,隐隐那些枝叉要与各条经脉相连。
“还有一层,就能粹体了,”许仙轻声说道。
然后又拿出铃铛,尸门那本小册子记载着许多役鬼役尸的法门,不但役,还有炼,同时记载着少许炼器、祭器的法门,皆是为役鬼役尸服务的。不过一法通百法,有很多事物原理是相通的。
许仙对尸门那种歹毒的各种法门排斥,可是白幡与铃铛无错,它们是剑,错的是使剑的人。
特别是这个铃铛,若是重新祭炼,会有一些妙用。这些天除了修炼外,正在琢磨此事。
过了好一会儿,许仙正在出去,找一点吃食,李中却回到药园。老远地就说道:“许小哥子,有喜,有喜。”
“喜从何来?”
“崔念奴崔娘子有请许小哥到细柳巷她的宅子一叙。”
“那个崔念奴?”
“就是那个最有名气的行首。”
行首就是花魁。
许仙明白是谁了。
最有名气的非是崔念奴,而是秦素儿的师姐李师师。因为这层关系,略略问了一下,从李中他们嘴中得到一些消息。
京城出过两个李师师,第一个李师师本姓王,父母双亡,被一李姓歌伎收养,改姓李,当时名气也很大。但还不及第二个李师师。第一个李师师年老色衰,淡出人们视线后,第二个李师师出现。据说是经营染房的李寅女儿,天生一副好嗓子,加上老鸨调教得当,十五岁时就色艺俱全,能歌善舞,美貌无双,名闻京城。
开始李师师住在鸡儿巷,时常被达官贵人邀请于樊楼献艺,渐渐与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王京奴齐名,誉为京城五大名妓,又在短时间跃过其他四女,成为五妓翘楚。
赵佶闻其名,也想睹其芳蓉,高俅与王黼便怂恿他去,然后高俅陪着赵佶私自出宫见到李师师。李师师很早就认识高俅与王黼,见到他们对这个中年人毕恭毕敬,不敢慢怠,小心侍奉。第二天天未亮,赵佶带着两个重臣上早朝去了。这个时间一长,消息也就传了出去。
赵佶索性让高俅出面,在内宫东边金钱巷挪出一个豪宅,将李师师与她手下服侍的一班人马搬了进去。
因此在民间又掀起一些传闻,说赵佶为了方便,听从大臣张迪建议,从内宫派人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李宅。内宫的韦妃悄悄问赵佶,是什么样的李家娘子,令陛下喜欢。赵佶说,只要你们穿上一样的衣服,同师师杂在一起,她和你们会迥然不同,那一种幽姿逸韵,完全在容色之外,说明李师师不但才色双全,气质也远超他人。
皇上恩宠的女人谁敢碰?
金钱巷环境虽优美,却没有多少芳客敢来叫局了。诗人晁冲之酸溜溜地写了一些诗。“门侵杨柳垂珠箔,窗对樱桃卷碧纱”,“系马柳低当户叶,迎人桃出隔墙花”。在李家大门口那株垂柳下徘徊了几回,无奈的回去。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
先是武功员外郎贾奕,以前他与李师师有交情,不顾她是赵佶的禁脔,偏要去金钱巷留宿。赵佶大怒,将他发配到琼州做了一个参军。还有一个人,大臣周邦彦。周邦彦年龄稍高,但他才情好啊,就象前朝的才子柳永,那怕到了六十多高龄,所过之处,各个美妓依然将他当成座上宾,死后还出钱替他隆重的下葬。
一次周邦彦前来正在欢好之时,赵佶突然闯到。周邦彦只好藏在床底下,不过赵佶刚生了一场病未好清,尽管李师师说,三更马滑霜浓,龙体要紧,赵佶还不敢留宿,怕自己架不住美色的诱惑,匆匆忙忙回宫。周邦彦在床底下听得吃味,于是做了一首词: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赵佶一听就知道那天周邦彦也在屋中了,找了理由将周邦彦贬出京城。李师师就在赵佶面前唱了一首周邦彦的《兰陵王》: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