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远:“……”
林行远退了一步,满眼写着惊讶和无辜。
杜陵当年在朝中可谓如日中天,深得陛下厚爱,纵是今日,陛下依旧留着他太傅的虚职。他的突然失踪,至今都是京城未解之谜。各式传奇皆有,还有人道他是被什么妖精勾走了魂。
杜家上下多年一直在寻他的踪迹,却没有半点消息,整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原来是跑江南来了?还给方拭非做仆人来了?
林行远问:“那方拭非究竟是什么身份?”
杜陵笑道:“你自己去问她。其实你带她去上郡,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
林行远嘴唇微张,
方拭非回到家中的时候,林行远就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方拭非过来人一样地安慰他说:“怎么?被敲打了?习惯就好,我师父也时常敲打我。”
林行远气若游丝般地吐出一句话:“我有点怕。”
方拭非说:“没事儿,我也怕!怕他做什么?你看他现在老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林行远:“……不,我是怕你。”
方拭非眼角上挑:“你才开始怕?那你活到今日可真是不容易,连我是个坏人也看不出来。”
林行远足尖点地,跳上屋檐,眺望街道远方。远离方拭非。
天色渐黑,月上梢头。
方拭非忙完事情,拿着碗筷走出来,他连个姿势都没变过。方拭非仰头说:“你不吃晚饭啦?”
林行远:“我想静静。”
方拭非说:“成!反正你也饿不死。”
等方拭非跟杜陵吃完晚饭,她又出来喊了一腔:“你真不吃啊?”
“喂。”林行远说,“我看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正往你家里去呢。”
方拭非住的是方家别院,说是别院,其实和本家就隔了一条街,不然上次方颖也不会大半夜地过来找茬。
她闻言跳上屋顶,朝下看去。果然看见了一道身影,在方家侧门外转来转去,找着可以合适的矮墙,想要进去。
看他走路那样,方拭非就能认出他是谁。皱眉道:“胆子够大,他不要命了?”
林行远:“你认识?”
方拭非说:“就跟他狗一样天真的那个家伙。”
林行远仔细想了想,没想起何兴栋是个什么样的人,脑海里光剩那条狗了。
方拭非重新跳下房顶,说道:“我出去把人拽回来。”
林行远说:“我以为你讨厌他。”
方拭非回过头说:“我不是讨厌他,我只是不喜欢他。”
林行远轻巧跟在她身后:“这有区别?”
“区别大了去。”方拭非说,“天底下多的是我不认识的人,我就得必须得喜欢他们或是讨厌他们?不,他们于我如浮云,无关紧要。我不喜欢他,跟他是个好人坏人没关系。只是不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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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兴栋小时候是学过武的。毕竟他这样的出身,幼时性格又比较野,什么都想沾一点,何县令乐见其成,什么先生都请过。
只是他学得不伦不类,假把式。自己看着厉害,真要动手就是一拳揍趴的本事。
他借着那三脚猫的轻功翻过墙,一路摸到了方家祠堂,然后把怀里的东西从窗户递进去,问道:“颖妹,你还好吧?”
方颖探出头问:“你怎么来了?你带了什么给我?”
何兴栋跟方颖,一个眼睛青了,一个脸肿了,就这样守着个窗户脉脉对视,实在很叫人好笑。
何兴栋说:“颖妹,我今日特别难过。”
方颖根本不听,余光扫过他的脸,蹙眉道:“你脸怎么了?方拭非打的啊?”
何兴栋连忙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管你有没有事?你——”方颖气道,“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能不能压他一头啊?你气死我了!亏你还是县令公子,丢人!”
何兴栋委屈:“我……”
方颖将油纸包收进窗户里,嫌弃道:“你走吧!”
何兴栋:“颖妹啊……”
走廊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一老奴说道:“我方才怎么听见这边有声音啊?”
“我也听见了。怕不是有贼。”
何兴栋慌忙站起,想要躲开。然而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边的路不熟。正茫然之际,嘴被一人从后面捂住,然后拖拽去了墙角树后。
何兴栋怛然失色,拼命挣扎,却出不了声。
“喂?”方拭非在他耳边轻笑道,“三更半夜的,擅闯他人住宅。你爹没告诉你,这被发现是个什么罪吗?”
何兴栋原本快被吓虚脱了,听清她的声音又松了口气。口水不自觉流出来,全沾在她的手上。
方拭非:“……”
去他娘的!
方拭非跟林行远带着他出了围墙,回到街上。
方拭非嫌弃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