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口中说,“多谢父皇,父皇英明,父皇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皇帝!”
皇帝微笑看着两人,对柳玉如道,“上一次家宴,你有关育子天性一说,朕十分赞同!唯望你秉持此法,为我李氏抚育更多铁血皇族!”
柳玉如忘了回话,只是不住点头。
她太激动了!多少日子的担心与猜测,今日被皇帝一锤定音,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她们一家就要从永宁坊搬入东宫了!
皇帝慈祥地看着面前二人,一个个天姿国色,眉目间均是端正无谀,难以描画,但欣喜之态毫不掩饰,皇帝不禁脱口说出一句:
“赤粉难画绝艳貌,青丝不缠大英雄。”
绝艳两字中各有一“色”字,大英两字各有一“大”字。
皇帝是说,真正的美貌即便用最精纯的赤粉也难以描画,而陷于脂粉堆中不能自拔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柳玉如热切地回应道,“父皇叮嘱,儿妇们一定会谨记,也要转告府内另外的人知道,到任何时候,后宫都不得干预政务。”
皇帝道,“朕夸你们两个生的好看,你却能引伸了这么多,朕心甚慰!”
说罢,当众由袖筒里滑出一轴黄缎子面儿的诏书,递予柳玉如道:“这是朕改立马王为储君的诏书,你可要收好了。”
赵国公,江夏王都是这句话的见证者,他们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皇帝道,“朕偶有小恙,不妨碍到国公府来,一为看望卫国公,二是想让诸位看一看,朕的儿子们义让储位的贤德!!!”
赵国公连忙应道,“皇帝陛下雄才大略,文德皇后的贤淑举世共知,下一代当然也是错不了的,让储一事足可载入史册!”
皇帝居然不应赵国公的话,而是问武媚娘道,“太子妃柳氏有关孝道的联句,朕以为甚妙。听晋王妃说你对句也很拿手,能否就以孝道为题应和一首呢?”
被问到的人迟疑着站出来,心思早就乱成了一团麻,还提什么应和,最后,她腿一屈、跪倒在皇帝面前,回道,“奴婢不能,求陛下饶过。”
卫国公此时忽然就不行了,坐在那里摇摇欲坠,意识有些丧失,但脸上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他明白皇家也不能明说的某些事情,但马王最终上位却是明明白白,他的心愿已了,身后无忧,从里到外一下子放松下来。
赵国公叫了声,“药师不行了!”江夏王等人一同围到病榻前来。
皇帝一愣,兴许他认为胸前的凝血珠是人间至宝,可以起死回生,便毫不犹豫地抬手从袍内摘了下来,连盛放珠子的绢袋一起、按在李靖的胸前。
众人都以为无用,但令人惊讶的是,片刻后李靖缓缓睁目,看着皇帝。
皇帝大喜过望,执手泪眼地说道,“国公!你乃朕生平的故人,于国家有殊大功勋,今日病到这样地步,朕为你担心啊!”
卫国公:“老臣罪过,怎敢有劳陛下,还请陛下勿以我为念,生死有命啊。请陛下速戴回此珠,老臣实为陛下担心!”
马王自皇帝摘下凝血珠之后,便一直观察,他发现才这么大一会儿功夫,皇帝的脸色又是一片蜡黄!
卫国公催促皇帝速速戴回珠子,兴许他也看到了皇帝的异样。
皇帝突觉腹内一阵刺痛,忍也不能忍,但仍然坚持用双手抵着凝血珠、在卫国公的胸前道:
“你且放心走吧,你儿德誉,将承袭卫国公爵位,朕赐你为大司徒、并州都督,将来在昭陵与朕做伴,我们君臣死也不弃!”
卫国公闭目长逝。
所有人泪如雨下,各有所悲。
皇帝戴回了凝血珠,但面如黄纸、额头上已冒出了一层冷汗。他以一手抵腹,对马王——新太子说道,“朕要赶回翠微宫去了,你料理完卫国公后事,安排好朝堂政务,便去翠微宫见朕!”
樊莺道,“父皇,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她已看出皇帝的异样,痛苦十分。难道因为凝血珠刚才被他摘下来片刻的缘故?
马王犹豫不绝,有心陪着一同回翠微宫,但长安这里大事未完,但皇帝坚决要回翠微宫,谁也阻止不了。
樊莺:“师兄你快拿主意!”
“师妹你速回永宁坊,叫上丽容与陛下同往翠微宫,遇事也有个照应。”
赵国公惦记皇帝安危,随着一同出来,但皇帝坚持着对他挥手,不让他跟着。也不等樊莺和丽容,急匆匆往翠微宫去了。
才行出十几里,身后两匹马飞驰赶到,正是樊莺和丽容。皇帝不赶她们,便是同意同行了。
他坐在马上觉着五内如焚,随着马背的颠簸,像有两三柄尖利的锥子一下、一下刺入脏腹,几乎就忍耐不住。
但皇帝只是一味地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心说道,“就算刺烂了又有何惧,只要容我躺回到翠微宫去!”
在尉迟营的口山,鄂国公、卢国公两人都各带亲兵候在这里。
皇帝走时有马王殿下陪同,因而他们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