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晴道,“恐怕伯父大人你们谁也回不了东宫了!思晴今晚才知道,以伯父大人这样的身份,也是不便在东宫留宿的。”
“那你想怎样!”
思晴道,“这里是玄武门,是太极宫的玄武门,可不是东宫的玄武门!宫内女眷连夜出此门可没有先例。再说,王大人你就不怕担个拐带宫人的罪名?”
王仁佑有些结巴,“果然是马王府上的,如此咄咄逼人,连东宫也不放在眼里。那好,你说怎么办?”
四王妃道,“好办,今晚麻烦伯父大人与小妹暂宿在玄武门,明日所有事自会见个分晓。”
“四王妃难道就不怕,明天验过了小女的身份,你不好与东宫交待?”
“思晴履行本职,有什么不好交待的!明日早朝,思晴还想就此事上奏章,去请父皇裁断!来人!”
门上的郎将、校尉们可不管什么太子妃的妹妹不妹妹,有主管发话,那么所有的责任都有主管承担,兵部侍郎的官也不算小,但他可管不着玄武门。
再说,思晴的后台一点不次过什么东宫,那是人未至、而整座长安城都已传遍了威名的马王爷。
龟兹城主,一个枭雄苏伐,难道不比凭着女儿上位的王仁佑厉害?不也连长安都不押解来、直接就乱刀砍死了!
四王妃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扭转脸来,应道,“王妃有何吩咐?”
“今晚,众位将爷的值宿班房让出两间来,请王侍郎父女暂宿,明日等真相大白,再放他们走。”
王仁佑跳起来,吼道,“你欺人太甚,至少也该让小女回东宫吧?她如何能在这样粗俗的地方睡的着觉!”
思晴也是个拧种,一个堂堂的兵部侍郎就这就跳将起来,车中人的身份就更令她怀疑。
这是出门不成,又打算着躲入东宫去了。
峻已经得了亲王身份,接下来马王府与东宫之间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心说这次让你们轻松回去,岂不是打不着黄鼠狼、再惹一身骚?
她本来并不认得武媚娘,但经几句话一试,从王仁佑的表现上就更确信了自己的怀疑。
如果让她这么溜出宫去,好让李治一点短处没有地和峻相斗?
四王妃冷笑一声道,“罗山县府比这里如何?”
王仁佑听了这句话,一时哑口,他在去陈州任刺史之前,是罗山县令。
四王妃的意思是,你王仁佑的小女儿不是在罗山县也住过好久,难道罗山县的居住条件比玄武门还不“粗俗”?
王仁佑再换了一副口气,略带妥协地道,“好好好,本官谁都不服,只服了四王妃!那么小女的安危只有靠王妃了,王妃只须放本官独自出城即可,公事总不能耽搁吧?”
思晴道,“不可,这里也不是东宫,王大人自可安心在这里睡上一觉,明日早朝,思晴自会陪王大人上殿面君,大人要参劾思晴也方便的很。”
有个郎将上前拱手道,“王大人,请吧。”
看来今天谁也走不了了,兵部侍郎王仁佑头一垂,“王妃总该允我打发个人回东宫,与太子殿下报个信吧!”
王妃道,“好啊,思晴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除了王大人和妹子,谁都可去东宫传信。”
……
马王四妃一句话,东宫便乱作一团。
因为夜至玄武门的车中,并非王仁佑的小女儿,而是武媚娘。
事到如今,即便是个傻子坐在李治的位子上,也知道手中捧着个极为烫手的东西。加之武媚娘的底细被争储的劲敌马王府所知,那么武媚娘是一会儿也不能在东宫了。
想送武媚娘出东宫,白天倒是稳当,只要密遮了车子、持个什么理由,随便一道宫门均可过去。
但是你越是这么明出大迈地出去,宫门上的手续越要一丝不苟地履行,女眷得仔细登记,具册送到宫闱局去,那就又留下个白纸黑字的证据了。
太子妃不是没有出过这个主意,“随便给武媚娘换上个别人的名字。”
太子说,宫里又不是牲口市,每个宫人的底帐名册,在宫闱局都有详细的记载,当然也包括每个人的年齿、容貌特征。
让武媚娘冒别人的名字出宫,那原来的人让谁来冒?怎么“某某”宫人在某月某日已出宫了,宫中还有一个?这不牵扯的越来越多了。
太子随便引个女侍读入东宫不算个事,但入了宫便是太子的人,出宫登记很正当。在这一天之前,连太子都认可。不然,哪天太子妃丢了朝谁要?
其实这也算是东宫心虚,想的太多了,不过以马王爷眼中不揉沙子的禀性,从各门上去查底帐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思晴暂代玄武门,是个机会。
想想她做着夏州刺史,夏州也不常登一步,堂堂的王妃哪肯大半夜的、到玄武门上与那些爷们混在一起?充其量也就是查查哨、就回马王府去了。
要是赶得好的话,估计她连哨都懒得查。
玄武门上没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