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使用的那神出鬼没的短弩。
库拉什知道,如果这个女孩刚才不是向着酒瓶而是向着她射出短弩,即便他能躲开,可手里的人质也很可能会丢掉,而要面对这么多人,他没有把握能保护好家人。
“这是……公爵大人给你的命令,”叫做奥摩的少年有些愕然的看着文件“公爵已经决定跟随罗马皇帝的后人起义,并愿意承认其为在希腊的罗马帝国的真正主人,所以公爵命令你立刻加入他的军队。”
说到“他”的时候少年愣了愣,不由自主的抬头向那张让他险些失神的面孔看去。
“加入军队,和这些人?”库拉什嘟囔着,他看了看那些旗帜,然后松开手用力一推把吉拉斯骑士从面前推得远远的。
吉拉斯向前踉跄两步,突然冲到递信男人面前试图从他马鞍旁的剑鞘里拔出剑来,却被同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吉拉斯,我们让自己人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你们的剑应该对着异教徒而不是对方。”
“这个家伙就和异教徒一样,你忘了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了?”吉拉斯骑士压低声音对同伴说“我敢打赌他曾经为奥斯曼人做过事,否则他怎么可能活着从东方逃回来。”
“没错我为奥斯曼人做过事,”库拉什接口说,他不理人们望向他的诧异目光,提着剑慢慢踱着步“我在和奥斯曼人交战的时候被俘了,被他们关在船上当水手足足2年,那段日子你们做梦都想不到是什么样子,我见过他们的军队和贵族,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得多,武器也比我们好,而他们的苏丹有着取之不尽的财富供他养活那支庞大的军队,那军队多得甚至比我们的一些公国的人数还要多。”
“所以你就怕了?”吉拉斯骑士鄙视的盯着库拉什。
“为什么不怕,我们打不过他们,和他们打我们只是送死,要知道我已经为公爵打过太多的仗了已经够了,听苏丹一直都在希腊,如果你们觉得活够了现在就可以去挑战他,不过这和我没关系。”
“懦夫,软骨头!”
吉拉斯骑士咒骂着,鄙夷的向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你们不害怕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过地狱,而我已经去过一次,所以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库拉什低声自语着,他慢慢转过身有点踉跄的向房子里走去,背影看上去透着一股难言的寂寥和凄凉。
“我是特兰西瓦尼亚的哈克·采佩斯,现在是我的主人身边的侍从官,”那个骑士对库拉什的弟弟说“如果你哥哥回心转意了,告诉他去布加勒斯特来找我们。”
说着,这个叫采佩斯的骑士在少年满是憧憬的目光中,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女微微致意,然后陪伴着她缓缓调转马头,向着外面走去。
少年愣愣的看着那个少女的背影,他低头看看手里紧捏的文件,又看看身后的家门,想了下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追了上去。
“请等一下大人!”少年追上采佩斯骑士,他仰头看着骑士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旁边那个始终没有开过口的少女。
“我会劝我哥哥去布加勒斯特的,”少年先是说了一句,然后扭过头对旁边的吉拉斯骑士愤怒的说“我哥哥不是懦夫更不是软骨头,他是个英雄!”
“好吧,如果他真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他就该来布加勒斯特。”吉拉斯骑士并没有因为少年的顶撞而生气,只是不屑的讽刺了一句。
“告诉你哥哥,如果他改主意了最好动作快点,否则他可能就遇不到我们了。”
采佩斯骑士向叫奥摩的少年说完后向旁边的少女看了眼。
少女深色的眼睛盯在少年脸上,这让还没不算是个真正男人的男孩第一次心底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不安和忐忑。
接着他就看到少女伸出胳膊,在他愕然的注视下弯腰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
奥摩呆呆的看着这个骑在马上的少女,因为距离更近了,所以他也更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容貌。
这短短一瞬,奥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了。
直到那支队伍走远,奥摩都一直站在院子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
自始至终他没有听到那个女孩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想象着她的声音该是多么动听。
回到房子里的奥摩有些意外的看到哥哥正拿着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拿过的剑在端详,他用一块涂了野猪油的皮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剑身,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和情人亲热。
“库拉什你为什么……”
“那女孩挺漂亮是吗?”库拉什没有等奥摩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记住这和你无关。”
“为什么?”奥摩有些赌气的问。
“奥摩,你将来会成为个有学问的人,就如同那些故事里说的那种,写诗作画还能写出好听的曲子,然后你会被公爵甚至是国王看重,进入宫廷出人头地,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个大人物,”库拉什语重心长的说“而我也许哪天就会被人杀死,或者是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