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瓦尼·斯福尔扎死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亚历山大多少有些意外。
在他的记忆中,乔瓦尼是最终逃脱了波吉亚家阴谋的,他幸运的从他那些试图谋杀他的亲戚手里逃出来后就迅速返回了自己的领地,虽然接着就因为被强制离婚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但是乔瓦尼·斯福尔扎还是活下来了,而且他一直对自己的遭遇始终愤愤不平,以至成了波吉亚家的终身敌人,直到几年后在一次战斗中因为负伤感染引发了并发症而一命呜呼。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按照关于他死状的描述,他似乎死前还很痛苦,这让亚历山大不由暗暗惊心,他倒不是为乔瓦尼·斯福尔扎的死感到不安,而是对似乎正在渐渐改变的历史感到隐约的茫然。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出现亚历山大邀请围攻的联军进城这件事。
事实上是包围罗马的联军直到497年的3月中旬才正式进入了罗马,尽管在那之前法国人早已经逃出了城,但是罗马这座不设防的城市就在联军面前如同一个脱光了的美女般被晾了将近一个月,然后才被正式接受。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作为联军前线指挥官的贡萨洛坚持要让自己成为第一个进入罗马的骑士,而他在北方前线的事情却又一直没完没了,法国人虽然已经开始撤退,但是依旧有军队因为要保护主力滞留在阿尔卑斯山东麓,作为法国与意大利之间的天然边界的滨海城市尼斯成了双方对峙的焦点,特别是皮埃蒙特人,因为担心受到联军的袭击坚持要挽留法军,这一切都让贡萨洛一时间无法分身及时回来享受他解放者的果实。
以至当他终于能从那些繁杂的事务里摆脱出来,以近乎征服者的姿态进入罗马城时,早已经过了寒冷的冬天,进入了春光明媚的季节。
但是这一切却似乎不会发生了,亚历山大六世忽然向城外的联军发出了邀请,而且他以基督世界最高权威的身份给予了城外那些将领很高的荣誉,特别是一个“圣地的保护者”的名誉,瞬间让那些还在犹豫是不是要等待贡萨洛的联军将领们变得口干舌燥,口水涟涟,按照教皇派出的使者的描述,很多人在听到教皇发布的那封邀请联军进城的公开信里内容后,因为激动和想入非非甚至迫不及待的就要立刻进城。
如果不是帝国宫相科茨察赫坐镇,而且立刻下达了严令禁止联军随意进入罗马的命令,估计这个时候罗马城的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是纵马狂奔的联军军队了。
除了亚历山大,教皇的这个邀请也让很多其他人大感意外,罗维雷家就因为这个立刻感觉到了被动。
罗维雷家之前肯花大价钱从亚历山大手里买下那些后勤物资,就是看准了联军缺少这些东西可能会陷入的窘迫境地,大主教希望能通过这些物资与联军建立起足够好的关系,至少这样一来在即将开始的枢机主教选举中,那些贵族不会给他添麻烦。
但是现在亚历山大六世忽然邀请联军进城,罗维雷家提供的那些物资的作用一下子就变得可有可无了,这固然让罗维雷家白白赔上了一笔不菲的钱财,更重要的是原本想要与联军建立良好关系的愿望一下子落空了。
另一个感到愤怒是凯撒。
这段时间来凯撒已经尝到了作为‘罗马王’的甜头,他是教皇的儿子,巴伦西亚的红衣主教,但是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如秩序会议首席议员这个身份来得显赫与尊贵。
在秩序会议这件事上,他甚至觉得应该感激亚历山大,因为正他提出的这个建议让凯撒得以堂而皇之的向罗马的世俗权力伸出了手,而且他很快就沉溺在这种权力带来的种种快感中,更重要的是,凯撒觉得这个秩序会议只是个开始,随着对罗马的控制,他的目光开始投向更大的目标。
可他父亲忽然决定邀请联军进城,这让凯撒觉得自己就好像个刚到手的心爱玩具就被人抢走的孩子。
如果那个亚历山大在话,也许能想出点好办法,凯撒不由这么想着,可随后就抛开了这个念头。
他忘不了亚历山大在市政厅前公然鸣枪的羞辱,这让他觉得哪怕是杀掉亚历山大也不能洗刷这个羞辱。
对教皇邀请联军这件事同样反应强烈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前那不勒斯王后乔安娜。
当听说这个消息时,乔安娜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她就立刻命令仆人去找亚历山大。
“我要参加联军的入城仪式,”这是乔安娜见到亚历山大后的第一句话,然后她才接着说“做为那不勒斯的王后,我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对西西里王国的拥有权。”
看着乔安娜激动的样子,亚历山大倒是能理解乔安娜这么说的理由,阿拉贡军队在解放了那不勒斯之后的种种粗暴举动其实让那不勒斯王室早已经忐忑不安,虽然不知道阿拉贡的斐迪南二世想干什么,可阿拉贡军队一直盘桓不去却是个让那不勒斯王室始终心头不安的原因。
所以即便是同为阿拉贡后裔,可乔安娜和很多人一样,也并不希望看到贡萨洛那张嚣张的脸再次因为征服了罗马而更加得意洋洋,而且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