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家一年多的时间,被邢菊拾掇的大变样。原本光秃秃的后院,现在满满的绿色青菜、青椒、茄子、黄瓜架子、菜瓜架子、长豆角架子,最东侧的院墙几根大木头斜靠着,搭成葫芦和南瓜的架子。靠着后院墙依次搭建了鸡笼、鸭笼、鹅笼、猪圈,最西侧院墙下是一条过道,过道和菜园之间是竹子做的一人多高栅栏,防止鸡鸭鹅进菜园子糟蹋菜。
前院到后院之间的过道有一个小门,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可以把牲口撵到后院关住,不影响前院来人的活动。
前院简单很多,靠近厨房这边是一口砖头垒砌的水井,水井周边是半径一米多的光滑水泥地。与水泥地紧挨着的是院门通往正屋大门的一条砖头铺成走道,走道高出平地六寸左右。走道的另一侧空地,也是用水泥做成的,平常给鸡放放风、撒撒野。收庄稼的时候,就用来做晒庄稼的晒场。刘家大量腌泽牲口的时候,这儿就是主要的晾晒场所,一些特制的多层次晾晒架子,也都收在院子的一侧,用防雨水的油布盖着。
说实话,老海家前院用的水泥和砖头、砂石,都是刘余金给的钱。因为他家要在这儿晒咸货,当然要干干净净,容易清扫冲洗的水泥地。要不然,鸡屎、苍蝇遍地的,谁看了都恶心。可是,当王洪英看到老海家被邢菊拾掇的这么好,心里都有些火燎燎的。她也好想把家里弄得更好一些,至少天天早晨打扫卫生不用那么费事受罪。
就连王洪英自家有钱只是没有这么大的房基地盖个这样前后都有大院子的房子,看的都火烧火燎的,更别提其他没地也没钱的人了。
“哎吆!还是老海成亲的时候,我进来过一回!之后,光从门口过,没有进过他家,没想到他家现在叫老海媳妇拾掇的这么好,真有六畜兴隆的样儿!”
“还别说,这老海女人真会过日子,菜园里的菜长得肥嫩嫩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浇水施肥的勤快。”
“我刚刚去他家猪圈看了看,乖乖!养了四头猪呢!一个个都养的肥坨坨的,可喜人了。”
“真是想不到啊!他们这一代里,除了刘余金,还就老海日子过的最好。娶得媳妇能干,会过日子,如今又得了个大胖儿子,一家三口齐活,算得上是圆满了吧!”
“哈哈!老嫂子,你这话说得真在理儿。我家二儿子一听到他伯说:老海出息了,如今连儿子也有了!就撂脸子跟他伯急眼。”
......
厨房里帮忙切菜、烧火的女人,院子里帮忙摘菜、洗菜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
里面邢菊眼看着来来往往都是人,自己却不能起来招待,急的不行。老海亲婶子这段时间,每天一早就过来伺候侄媳妇的月子,中午吃过饭回去收拾收拾家里,立马再过来,晚上到天擦黑才走。一天天的跟邢菊在一起,知道她闲不住的性子。一看她这急躁躁的想要下床忙事,就劝说她:“你尽管安心躺着,今天能来吃喜蛋的亲戚都不外道。你家什么情况,谁不知道?!今天你不能亲自接待,她们回去绝不会说你半个‘不’字。”
老海亲婶子一边劝说侄媳妇一边暗地里摇头:没有婆婆就是不照!这要是她家儿媳妇放在这样的位置,保管躺的比谁都心安理得。家里忙得这么好,每个月还挣钱,又生了个儿子。哪个婆婆敢挑刺?!不伺候月子?!不前脚打后脚的招待吃喜蛋的宾客们?!如今这侄媳妇坐立不安、不能踏踏实实的坐月子,不就因为没有一个可以依仗的婆婆忙乎么!她这个婶子来帮忙是人情,不帮忙也有理,她当然不敢放手依赖。
好在老海能够立得起来事,拿烟、拿糖果、泡红糖水,忙前忙后的招待客人。邢菊在里屋听到堂屋,老海招待的没有半点差错,这次倒是真的安下心来。
向家两弟兄还真是没有吃过农村这种宴席,看到菜是一个一个的上,就着急的很。
“刘来章!这菜一上来就吃没了,还要等,多着急啊!干嘛不一起都上到桌子上来?”
来章咬着筷子等菜,对着问他话的俊楠摇头:“不知道!我们家吃席都是这样。要是娶媳妇的话,到上圆子的时候,主家还要给厨师香烟呢!也有给红包的!我们都会跑上去抢,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这么好玩啊!那我寒假还来,谁家娶媳妇我也去。”
俊峰白了弟弟一眼:“你羞不羞?不认识的人家你也去?等着被人撵出来吧!”
刘来章歪头想想,苦着脸说道:“今年啊!我们庄子好像没听说哪家年底娶媳妇,你来了恐怕也没有。”
“哦!好失望啊!”
坐同一桌从上刘庄来的一位奶奶,被俊楠沮丧的样子给逗乐了,猜出这就是刘余金家从城里来的小客人。笑着插嘴:“小伙子想吃喜酒啊?我们庄子年底有一家,到时候让你余金大伯带你去。都是本家,他家反正是要去随情的。”
“谢谢奶奶!”
俊楠光说谢谢,并没有说一定会去,俊峰就没有再逮着弟弟教训。
邢菊没有给娘家报喜,她娘家自然也没有来人。来的客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