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英不关心烟酒,一心一意翻看布料,翻到一个布包,打开看看:“刘余金!这个毛衣是你买的?”
“哦!忘了跟你说,那是向主任家爱人给我们家孩子织的,她不知道我家孩子多大,就照着他家小儿子的身材来,你看看谁穿合适,就给谁穿!”
谁穿合适?指定是春香穿合适呗!杏香两眼珠子都要瞪得出血了。好好看的毛线衣哦!胸口上竟然还绣了小鱼吹泡泡的花,买的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呜呜呜!
王洪英拿在手里也是爱不释手,“这还是纯羊毛的呢!”
刘余金很奇怪自家媳妇竟然能够认识纯羊毛的毛线:“你能认识什么是纯羊毛?”
“嗯!是前年的时候,有个下放学生教我认的。反正叫我讲、我讲不出来,但是能知道。”
刘余金也没想她说出啥道道,只是从来都没见过羊毛毛线的人竟然能够认出来,他也只是好奇而已。
王洪英把一箱子的布头,按照花色对照的放在一次,然后比划来比划去,发现能够做好几件大人的衣服。这呢子料,要是后片、袖子、领子、前片衣扣的一条边都用红色,前片左右用黄色,就能做一件给桂香穿的成人大衣了。再把深蓝色呢子和剩下的黄色碎布、红色碎布拼凑,就能给桃香做一件小大衣,正好小孩穿深色耐脏。
她专心一意的忙着拼凑布头,时间很快过去,烧晚饭的大事,都给忘了。
祝玲珑抱着草香过来,厨房里竟然冷锅冷灶的:“洪英哪!怎么到现在都没做晚饭!你们在忙什么呢?”
铺了满床都是布料的王洪英这才从过度投入的事情中,跳出来。
“哎!来了来了!”
见到婆婆赶紧解释:“余金带回来好多好布头,我想着怎么拼凑能够做衣服,一下子投入到里面,就给忘了时间。婆婆,您饿不饿?”
“我倒是不饿,就怕一会儿孩子都来家,嚷着要饭吃。”
正在堂屋跟刘百全说话的刘余金听了他·妈的话,在里面喊道:“我今天倒是看看,谁敢嚷!一个个多大的人了,不在家帮忙做事,都跑的不见影踪,还敢回来嚷,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刘余金话音刚落,刘明华就咚咚咚的跑回来,一跨进院门就冲着厨房喊起来:“妈!晚饭好了没?我饿了!”
祝玲珑脸上一阵抽搐,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为孙子担心。小草香不管三七二十一,拍着手“咯咯咯”笑个不停,三不时地还蹦出一句“粑粑打!”。刘余金被架到这份上了,不得不找棍子要打明华,刘百全又赶紧的拽着大儿子不让打大孙子;坐在锅洞前的王洪英笑的眼泪直流,杏香则使坏一般的找了一根小竹竿递给她伯伯......
哎呀!好一阵的热闹非凡,而刘明华还跟傻子似得,两眼茫然的站在院子当中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终,还是刘百全心疼大孙子,死啦硬拽的把大儿子拽到堂屋坐下,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过年的事。
“三十吃年饭的炮仗、初一开门的炮仗都买了没有?红对联有没有找人写?”
刘余金点点头:“吃年饭炮仗我定的一万响!人家要现做,说是让我二十九过去拿!红纸已经交给周会计了,他说写好晾干了就给我送过来。我还得准备两只山鸡肉给他,他也喜欢吃这个。”
刘百全没好气的咕噜:“谁不喜欢吃?!”写个对联就给人家两只山鸡,真是大方!
刘余金似乎没有见到刘百全心里的舍不得,又加把火给他添堵:“老二确定好了,不一起吃年饭?”
“管他!他不愿意更好,还省了我的粮食!你跟洪英也不用过去,就让几个孩子陪我们吃年饭就好!”
......
他们这边说着话,厨房里的王洪英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晚饭做好。晚饭不像早中饭,要现做。只要把中午剩下的饭炒炒,菜热热,就可以开吃。要是剩的不够吃,还可以下挂面,也是快的很。
隔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年的年三十果然非同一般的热闹。从早晨九点刚过,就听到有人开始放吃年饭的炮仗了,一直到天黑还有人在噼里啪啦的放着。
刘余金家这段时间没断过荤菜,孩子们年三十早晨吃鸡肉挂面,都没有想象中狼吞虎咽,一个个吃的非常斯文。
王洪英看看孩子们,想到婆婆非要老两口子另做年饭,还要孩子们中午都过去吃年饭。这吃年饭一时半会儿的可不行,就想着怎么把时间错开。便跟刘余金商量:“今个是我们家先吃年饭还是先去婆婆家吃年饭?要是先在我们家吃年饭,吃过早饭我就直接忙年饭。要是现去婆婆家吃年饭,我就先去给婆婆帮忙。”
“估计孩子奶奶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备好,还是我们先吃吧!”
年饭的时候,刘余金把向主任给的古井贡拆开一瓶,不单单是夫妻俩的酒杯满上,还把所有的孩子都给满上一杯,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喝。
这一天的孩子过得最幸福,也是最憋屈。满桌的好菜,往往因为太油腻,看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