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师兄?”
纪鸢见到王淮临面上顿时一喜, 只上上下下将王淮临打量了一遭,五年未见, 对方音容笑貌未变,还是从前那副谦谦公子的感觉, 纪鸢一眼便认了出来。
就是人长大了, 长高了, 相貌变得英俊硬朗不少,最令纪鸢感到熟悉及温馨的,还是他脸上与多年前那如出一撤的温暖笑意。
从前这王淮临便品学兼优,十分优异, 当时纪如霖门下学生十余人, 唯有这王淮临最得纪如霖偏爱, 纪如霖到了兴头上,还曾玩笑道,倘若王淮临他日能够一举高中,便将他最宠爱的宝贝女儿纪鸢许了他。
随即, 没多久这王淮临便过了县试,彼时, 他才不过九岁, 算得上是祁东县同龄人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呢。
当时,那纪如霖大悦, 便又重复说了一回, 那时, 纪鸢才不过五六岁, 最是贪玩闹腾的年纪,哪里懂得了这么多,只觉得这临师兄自从过了县试后便又待她好了几分。
她背着纪如霖偷懒溜出去玩,临师兄会替她偷偷打掩护,如不甚被纪如霖抓了个正着,临师兄便会先一步主动认错替她担了责罚,便是小时候那个讨厌的王婉君老过来寻她麻烦,临师兄也时常会站在她这边维护着她,虽然往往那小婉君委屈得连小嘴都噘起老高了,气得寻纪鸢的麻烦寻得更加频繁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大家都长大了。
还能有重聚的日子可真好,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可以随意闹腾的日子,纪鸢心里头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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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师妹···”
王淮临面上带着笑,纵使半月前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纵使来时的路上便已经反复告诫高自己了,然而,见到纪鸢的这一刻,背在身后的双手仍旧止不住紧紧地握成拳了。
他深深看着她,目光虽有些发直,却十足温暖温和,未带一丁点唐突跟侵犯。
过了良久,王淮临不漏痕迹的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只冲纪鸢展露笑颜道:“多年未见,小师妹,近些年···可都还好?”
纪鸢闻言只一脸俏皮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冲王淮临摊手笑道:“师兄觉得我可还好?”
王淮临见她依旧顽劣,见她笑了,便也不自觉跟着笑了,道:“如此,师兄便放心了。”顿了顿,面色一黯,道:“当年,师兄还以为你跟鸿哥儿二人出了什么意外···”
说到这里,又忽而觉得在这般喜庆的日子不应当提及过往的事情,说到一半,便又笑着改口道:“成了,且先不说这些了,这处人多,有些堵,咱们且先离开这里,等下到了地方再细细聊。”
王婉君闻言,只在原处蹦跶了两下,一脸兴奋道:“哥,你要带我跟鸢姐姐去哪里?”
王家初来京城不久,两兄妹对京城都不熟悉,而纪鸢更加不熟了,她几乎没怎么出过府门。
王婉君自从到了京城后,就上回跟着婶婶去了一趟郊外的灵隐寺烧香拜佛,累得半死不说,一路上受了不少婶婶的念叨跟教导,她两月成日被拘在府上,简直连嘴都快要憋臭了,她可想出来玩了。
王淮临闻言,只笑着伸手摸了摸王婉君的头道:“一会儿到了你便知了。”
话是对王婉君说的,双眼却一直看着纪鸢笑着。
王婉君只冲王淮临皱了皱鼻子道:“竟然还藏着掖着,要是一会儿不好玩,我往后便跟鸢姐姐二人出来,不带上哥哥你了。”
说罢,便立马挽着纪鸢道:“鸢姐姐,咱们上马车吧。”
王淮临一阵失笑,一直待二人上了马车后,这才转身上了马,前去给她们二人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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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会儿,护城河边上的人群终于已经渐渐散去了,王淮临一直驾着马缓缓地跟在马车一侧,护城河这边是热闹的集市,而河的对面却清净不少。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直接过了桥,驶入到了对面,在一处河边清幽之处停了下来,这里靠近护城河的地方有一排凉亭,亭子外种了一大片牡丹花,此时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放眼望去,视线中全是一大片粉色,牡丹五彩缤纷,雍容华贵,只觉得仿佛置身花海中似的。
在王淮临的记忆中,纪鸢最喜欢花了,打小便爱美。
他初到纪家拜学时,第一眼看到纪鸢,她的耳朵后便别着一朵俏生生的玉兰花。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原来是师娘爱美,她打小也跟着有样学样,见了漂亮的花,先跟花儿致声歉,随即便一脸兴匆匆的掐了一朵直接往头上戴,别提多臭美了。
王淮临心道,小师妹定会喜欢这里的。
却说凉亭不远处设有一渡口,此时,汴河河中有几艘游船及画舫驶过,坐在此处,既可以赏花赏河赏船,又可以欣赏到对岸京城喧嚣华丽的景象,既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大俞京城绝佳的风光,又可切身融入到这日节日的热闹非凡之中来,既有趣又雅致,可谓一举数得。
这可是王淮临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