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局领导来的很准时。
共六人, 最中间的一位是S市能源分局唐局长, 方脸、带眼镜、说话中气十足，身材偏胖, 白衬衫黑西裤, 长得即一副电视中常见的领导模样。
他以略微南方口音，先是跟北理大学行政领导打招呼，然后是什么辛苦科研工作者们，跟小时候领导访问学校的时候, 差距在于没有系红领巾的小学生上来给他们献花。
真是非常正式的一场访问。
叶曦十分不适应这一种“同志们辛苦, 为人民服务”的见领导方式, 在人群角落里嘴角上扬, 保持友好的僵硬微笑。
她以为能源局领导们的访问跟中科院一样, 但她误解很深，能源局非科研机构, 他们更在于领导与管理, 对科研的研究没那么彻底。
他们更在乎的是研究成果能够给国家带来的直观利益, 而不是研究过程，更不是有多少项研究或者发表多少科技论文。
而叶曦的科研成果能够影响的数据，他们是已经得到的, 就差知识产权部门走完一系列常规流程。
也因此，
两次参观形式对比不一样。
比如——
唐领导有带专门的访问摄影师。
哪怕对方领导真的表现很随和很亲民, 都给人非常浓郁的流程形式。
一种在场全都是演技高手的错觉。
“这位是叶曦同志吧！”
直到一切照拍完后, 已是半个小时过去, 唐领导这才把此行目的提出来, 同时也是吧把默默心里吐槽的叶曦溜出来。
一瞬间，她成为两个队伍的焦点中心，这大概是被领导点名的威力。
“唐局长您好，我是叶曦。”
“叶曦同志的研究对于国家能源方面有重大贡献，B市领导可是在一直夸奖你，上周就想要来北理来看看你的研究，真没想到还是个年轻标致的女娃娃，国家现在的一批年轻人才可不得了！”
领导话一出，否管幽默不幽默、废话不废话，接话的、干笑的、附和的，总之，一点都不会冷场，哪怕他们并不真正理解他的问题。
“谢谢。”
叶曦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走进此类领导的世界，真是有一些太恐怖，完全没有得意与骄傲之感，她只觉得真尬。
尽管这样，在唐领导不停把叶曦提溜出来的时候，叶曦还是收到很多教授们羡慕的目光，这分明是能源局对她的重视。
甚至于——
唐领导与叶曦单独拍一张合照，唐领导、华主任、叶曦又一张三人合照，以后肯定会出现在能源局与行政楼外专栏上。
供万人羡慕？
叶曦：
……我该骄傲吗？
教授们：
……当然！一堆平均年龄在40多岁以上的老头子中，你可是焦点中心之一。
在行政楼的日常问候，经历近乎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其中，唐教授口中有提到“叶曦”的名字，应该有32次。
来自于无聊到爆的叶曦同志的简单心算。
**
终于轮到参观时间。
叶曦狠狠松一口气。
以她资历，本应该在人群末端随大流观看，谁知再次被唐领导与华主任，笑呵呵以“年轻人世界”的借口，把她提溜出来，仅落后于两位领导之后，真是非一般的重视。
能源系相关教授们是不是对她露出怀疑的目光，不是对她科研成果的怀疑，毕竟事实证据摆在这里，是怀疑她暗地里“屠版”能源发明技术。
叶曦：
……
华主任带着领导们的参观，自然是主要在能源方面的研究机构。托领导们的福，叶曦能够进入前世也没有去过的一些地方。
她终于把尬聊转移到参观学习上来。
对于北理大学来讲，能源方面的研究成果比材料方面的研究成果更多，之前材料学校主要出一个国家特种钢材研究项目，而能源院系可不止一两个这么出名的研究方向。
也因此，
实验设备更加完善。
比起叶曦的破旧楼实验室，每一个项目研究机构的环境都比她好，这可能是参观的原因，带着看的都是有成就的实验室。
比如同是原煤转化过程基础研究。
这里实验室总面积有上千平米，办公室与实验室都非常现代化。
从小细节对比，别人实验室墙壁是一种隔音复合材料，叶曦的旧楼是红砖加某宝几十块墙纸，的亏旧楼地址在学校神隐地方，否则还可能扰民。
别人实验室是中央冷气暖气，叶曦的旧楼是自己掏腰包买的厉几台空调。别人实验室的整体专修，从办公室桌椅到灯具等都是专业设计师设计，而叶曦的是70年代工厂旧房，灯泡都是自己买的。人家有电梯，他们楼梯都很窄很小。
想象恐怖电影中的鬼故事旧楼那样，旧墙外青苔与爬山虎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