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在太平间内悠悠转醒。
她的身体暂时无法动弹,只能意识清醒地感到有冰冷的气息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拂过,如蛇一般轻轻地舔舐着,灯光忽明忽暗,明明无窗的停尸间却刮起了一阵阴风,呼啸着如同什么人在惨叫一般。
‘啪嚓’一声。
太平间的门被打开了,有两个女生相携着走了进来。
她们一进来,门就自动关闭。
“南、南露,我们还是别进去了……我爸是这里的医生,他说这房间闹鬼啊!”
其中一个女生声音颤抖,她搓了搓手臂,感觉一进这个屋里温度就骤然降了二十几度,她牢牢抱着怀里的相机,嗫嚅道:“反正她都已经死了,我们就别计较了,你看月琛知道她死也没多少反应,肯定只是看她可怜才对她好的。”
“不行!我一定要拍下孟晓她奶白色头发是染的证据!什么天生的,不过是为了出风头罢了。”
另一个叫南露的女生走在前面,左手紧捏着黄符,转身安慰道:“不要怕小慧,我身上有我妈重金给我求得驱鬼符,若是真有鬼的话,我就拿这符糊它一脸,到时候我们跑就是!而且只是拍张照片,不会太久的。”
闻言,小慧似乎受到了安慰,轻轻点了点头,举起了相机。
“那我就掀了,孟晓是溺死的,可能有点丑,小慧你别被吓到啊。”南露有些担心,先打了个预防针,尔后将符塞进福袋里,空出手来从包里掏出了一罐染发剂,才伸手去掀开盖在孟晓脸上的白布。
今天,一定要拍下孟晓染发的证据,如果那奶白色头发还没褪色,即便染也要染黑了!
南露下定决心,猛地掀开了白布,志在必得的眼睛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
“Hi~”
孟晓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了,但还是有些死板,她在床上扭了扭身体,这才坐起身对着僵住的两人打了个亲切友好的招呼。
南露:“……”
小慧:“……”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那股阴风都似乎突然卡住了一般。
“有、有有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小慧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停尸间。
咔嚓——
小慧同学在出门后,竟然还不忘把门给反锁了。
“……这位同学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想让我对你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孟晓掏了掏被小慧高音尖叫残害的耳朵,扭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已经回过神来的南露,这姑娘的确胆子不小,只见她面色煞白地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然后后退一步迅速掏出黄符对着孟晓得意地笑了。
“孟晓!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死了我更不会怕了!不,应该说,你个新鬼我怕个屁,看这符——”
南露举着驱鬼符向前一送,幼时她八字软,总容易看到脏东西,母亲重金请德高望重的大师为她画符,自此以后鬼见了她只会躲避不敢近身,所以她极其自信的张扬道:“不敢接近了吧,现在怕的是你!你来杀我啊,可是你没那本事哈哈哈哈哈哈……咦咦咦?”
她连连发出惊疑声,眼睁睁地看着‘鬼’从她手上将符咒抽走,然后‘鬼’淡定地贴在了自己额头上,偏过头眯着眼对她笑了,露出了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南露发誓,这是她这辈子看到的最惊悚的笑脸。
“可以的,如你所愿。”孟晓说。
“什、什么可以?”
南露迷惘的重复,愕然地看着孟晓赤手将铁架子床的一只腿掰了下来,铁架床轰然倒塌,她觉得自己的胆量也跟着床一起崩塌了。
说好的鬼怕符呢?说好的鬼是精神攻击呢?
这明显的物理攻击是什么鬼啊!
“孟晓!孟晓!我知道错了,我只是被赵妍派来拍照的,我可没有伤害过你啊,报仇不能报在我身上啊!”南露秒怂,她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拼命地磕着头,痛哭流涕的解释。
该怂时就怂!
命都保不住了,尊严算个屁!
从小就撞鬼的南露对此道理深信不疑。
孟晓睨视着她,有灯光照下来,使得她有些苍白的面孔显得十分阴森。
“你嚼舌根了吧?我记得之前有谣言说只要给我钱,我就巴巴的跟大叔上床,还有什么为了能一吻月琛芳泽,将大把的钱甩在他脸上之类的相互矛盾的谣言,是从你口中传出去的吧。”
南露一僵,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她的确说了,只是她不说别人也会说,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不去多舌,若她不从众一起造孟晓的谣,那么下一个被欺负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只要造个谣,就能在小团体中出头,何乐而不为。
孟晓找了个椅子坐下,双腿折叠翘起了二郎腿,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滑过少女的嘴唇。
“你知道吗,以讹传讹,陷害,诽谤的人死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