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路上,许若兰一直保持着沉默。
毕竟怀孕这种事,不是轻易可以说出口的。
“我说,你没事吧?”
宁凡忽然开口问道。
“啊?我看上去,很不对劲吗?”
许若兰生硬地挑了挑嘴角,话音间明显带着丝丝慌乱。
连她自己都能想象到,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宁凡右手食指在车窗上敲了敲,看着许若兰的侧脸说:
“你现在脸上写满了‘快来爱我’‘快来关心我’的提示语,只要不瞎谁都能看见。”
“你脸上才写了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快跟我讲讲吧,出什么事了?”
许若柳眉轻蹙,脸上满是纠结。
“那个……我今天上午的时候,感觉不太舒服……”
宁凡忽然向后一仰身,偏过头笑了起来:
“不舒服就不舒服,你脸红什么,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想歪的!”
“老老实实听我说!我觉得那些反应……有点像那个……就去买了……验孕棒。”
“啥?等会儿!我先反应反应!”
宁凡两眼一瞪,左手捂在心口前,右手做了一个立即中止的手势。
即使是宁凡这种洒脱惯了的人,也不可能对怀孕之类的事情一笑了之。
只要是带有华夏血脉的人,对后代的生养都会极端重视。
许若兰紧紧抓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路况,脸显得更红了。
“那个……宁凡,你要当爸爸了。”
宁凡登时感觉一道霹雳在脑中炸响。
“你要当爸爸了,你要当爸爸了,你要当爸爸了……”
一个魔性的声音不断在宁凡脑海里重复着,把惊愕、纠结和狂喜绞作一团,
“我……我需要缓一缓……”
宁凡的呼吸变得异常浊重。
他也努力挑了挑嘴角,笑得比许若兰刚才还难看。
“嗯……有了孩子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变……”
“不是说了吗,先让我缓缓!”
宁凡略显慌乱向许若兰振了振手,微微低着头,眼睛瞪得滚圆,却不知视线的焦点落在了哪里。
两人都沉默了。
宁凡也没有准备好。
他的生活,其实更塞不下一个孩子。
浪荡惯了,也闲散惯了,宁凡不知道怎样树立起身为人父的威严感。
而且,为了找回记忆、集齐九枚九魂之玉,他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狠辣的对手,这种情况下,孩子将变成致命的软肋。
两人在沉默中下车,在沉默中回到了自家客厅。
坐在沙发上朝茶几边沿盯了好一会儿,许若兰才抬起头望向宁凡,打破了沉默。
“宁凡,你……”
“我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了。不过,谨慎起见,我们……再确定一下你怀孕的事情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太严肃了而已。”
宁凡肃然端坐,显得沉稳而刚强。
说实话,许若兰很少见宁凡这么严肃的样子。
许若兰点了点头,起身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我说,你这是去干什么啊?”
宁凡脸上挂起几分不解,朝许若兰问道。
“再去用一根验孕棒啊!”
“你怕是忘了我的老本行了吧?宁神医在此,用得着那么麻烦?”
言罢,宁凡眼睛泛起了淡淡的紫光。
四五秒过后,宁凡淡淡叹了一口气。
“验孕棒出错了,你并没有怀孕。”
这句话说得很淡很轻,但却融进了极其复杂的情感。
轻松,失落,悲哀,惋惜……
抬起手指在茶几边沿轻敲了几下之后,宁凡干笑两声,像是获得了极大的解脱,仰面朝沙发靠背躺了过去。
许若兰两手捂在心口愣了两秒,然后脸上浮起了丝丝愠色:
“喂,宁凡,我没怀孕你就那么高兴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能不能有点觉悟啊?”
“得了吧总裁大人,难道你整天盼着怀孕?那好啊,今晚我们继续努力!”
“不……那个……我们还是有计划一点吧,我是说,最好采取……一些防范措施……”
许若兰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中凌乱地划着弧线。
怀孕风波之后,许若兰依旧处于每天精力过剩的状态。
“我说宁凡,这几天我感觉怪怪的,有种浑身力气没处使的颓败感。”
许若兰把右手抬到与视线齐平的高度,不断重复着握拳、伸展、再握拳的动作。
宁凡知道,这时纯阴之体与纯阳之体结合的缘故。
现在的许若兰,体质远胜常人,爬楼梯一口气上十层楼都不喘粗气,精力也是格外充沛,身为总裁所承担的可怕任务量,竟然完全满足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