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自从回了邺都之后,只在韩湛的州牧府里露过两次面,然后就待在自己的府邸里,日日饮酒作乐。而韩湛自己忙着排练黄梅戏,也没叫人去叫他。
一两天不见韩湛召唤自己,郭嘉还不太在意。可一连半个月,韩湛都不曾派人到过自己的府邸,这就令郭嘉感到很意外了。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郭嘉骑马来到了州牧府前,还隔着老远,守在门口的罗布就看到了他,连忙迎上前施礼:“小的罗布,见过军师!”
郭嘉勒住了马,俯身问:“罗布,主公可在府中?”
“在在在!”罗布听到郭嘉的这个问题,连忙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这半个月来,始终不曾离开府门半步。”
“半月不曾离开府邸?!”郭嘉翻身下马,皱着眉头问:“那主公每日在府中做些什么事情消遣?”
罗布伸手从郭嘉的手里接过马缰,拽着马朝府门方向走,嘴里说道:“主公每日在府中领着一帮乐坊女子,排练他新编的黄梅戏。”
“黄梅戏?!”听到罗布这么说,郭嘉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惊诧地问:“黄梅戏是何物啊?”
“主公说,黄梅戏就是一种新的戏曲……”罗布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到郭嘉皱起了眉头,担心自己三言两语说不清,便嘿嘿一笑,说道:“军师,小的嘴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您还是到府中亲眼去看看吧。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郭嘉点点头,迈步朝府门走去。站在门口的兵士,连忙躬身向郭嘉行礼,并随后打开了大门。罗布把马缰扔给了其中一名兵士,让他把马牵到后面的马厩,自己恭恭敬敬地引郭嘉入府。
距离后院还有二三十步时,郭嘉就听到了从院子里传出的唱腔,不禁停下了脚步,对罗布说:“里面正在唱的,莫非就是你所说的黄梅戏?”
“正是。”罗布陪着笑说:“军师可以到里面去听听,保准您听了救喜欢。”说这话时,他朝正在后院入口处那几名心不在焉的兵士看了一眼,补充说,“您看门口的那几位,就是被里面的黄梅戏所吸引了。”稀奇的唱腔,和门口士兵的失态,让郭嘉对韩湛发明的黄梅戏充满了兴趣。
郭嘉快步地走进了院子,只见院子中间站着两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自己刚刚听到的曲子,旁边有一队乐坊女子正在用乐器为她们伴奏。而自己的主公韩湛,正倚在一张卧榻之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得不亦乐乎。
看到韩湛听得如此入神,郭嘉连忙快走两步,来到了韩湛的面前躬身施礼:“属下参见主公!”
正听得带劲的韩湛,猛地听得郭嘉的声音,连忙睁开了眼睛。等他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郭嘉,连忙坐直了身子,招呼对方说:“原来是奉孝来了,快点坐下一起听曲。”
郭嘉在韩湛的面前,没有那么多讲究,见他招呼自己坐下,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韩湛的身边,好奇地问:“主公,这些女子唱的是什么啊?”
“黄梅戏。”韩湛随口回答之后,觉得自己说得不太详细,又补充说:“是本侯自己琢磨出来的。奉孝,怎么样,好听否?”
“不错,不错。”郭嘉觉得这曲子的唱法固然稀奇,但的确是好听,便点着头说:“不光曲好听,这两个女子唱得也好听。但不知叫什么曲子?”
“她们正唱的是《女驸马》,左边的女子演的是故事里的公主,而右边的女子演的是冯素贞。这个故事讲的是……”韩湛为了引起郭嘉的兴趣,特意把《女驸马》的整个故事,详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最后皇帝做主,放出了含冤入狱的李兆廷,并让他与冯素贞成了亲,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趣,的确有趣。”郭嘉听完韩湛讲完整个女驸马的故事,又望着面前唱曲的两位貌美女子,不由连连点头说:“主公所琢磨出来的这个黄梅戏,果然是非同凡响。若是传了出去,想必很快就能风靡京师。”
“本侯打算过几天带这些女人进宫,把黄梅戏唱给当今圣上听。”韩湛似笑非笑地说:“他整日窝在宫里,也没想着出来走走,总要找点东西给他解闷吧。”
听到这里,郭嘉不禁沉默了半晌,他原以为韩湛折腾出这玩意儿,是为了自己取乐消遣用的,却没想到是为了当今圣上。别看他是韩湛的军师,但这段时间京师里有传闻,说韩湛欲代汉而立,虽说他并不相信这种谣言,但心中多少有些芥蒂。此刻亲眼看到韩湛为汉献帝准备的消遣之物时,觉得自家主公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叛之心,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为汉献帝准备这些东西。
韩湛说完话,以后郭嘉肯定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谁知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声音,他扭头一看,发现郭嘉正盯着唱曲的女子发呆,便抬手在他的肩头一拍,问道:“奉孝,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郭嘉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冲韩湛笑了笑,随口说道:“主公,属下是想,仅仅一个《女驸马》,让陛下听两次,恐怕他就会厌烦了。假如能多几部黄梅戏,可能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