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在黄忠等人的护送下,于次日午后来到了馆陶城附近。
姜豺的眼尖,还跟着老远,他就看到站在官道旁迎接的人群,连忙对沮授说:“沮先生,您快看,前面是主公率人出城来迎接我们了。”
虽说沮授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为韩湛效力,但看到前面数百人冒着大雪等在道旁,心中还是颇为感动,他喃喃地说:“授何德何能,居然能劳动亭侯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韩湛今日出门,披着一件黑色的狐狸斗篷,站在路边倒也不觉得寒冷。看到沮授在黄忠等人的护卫下,朝自己而来,连忙迎了上去。还隔着老远,就哈哈地笑着朝沮授拱手:“沮先生,半载未见,别来无恙否!”
沮授见韩湛向自己施礼,在马背上哪里还坐得稳,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回礼:“亭侯折煞沮某了!亭侯对沮某的救命之恩,沮某还没来得及致谢呢。”
韩湛见沮授的身上衣服有些单薄,连忙解下身上的斗篷,为他披上,同时关切地说:“沮先生受了数月之久的牢狱之苦,身子不能受寒,且披上本侯的这件斗篷御御寒吧。”
就在沮授感激涕零之际,站在不远处的罗布心里暗想:“上次来馆陶时,主公送了一件白貂斗篷给单福先生,如今单福成为了主公的手下;接着又送了蔡小姐一件白狐的斗篷,蔡小姐成为了主公的女人。如今又送给这位沮先生一件黑色狐毛斗篷,想必沮先生也快归顺主公了。这大概就是那些读书人说的什么‘解衣推食’,没想到效果这么真好,看来应该让胡先生多准备点斗篷了。”
一行人返回城中,韩湛准备在大堂里设宴款待沮授,没想到沮授却摆了摆手,说道:“多谢亭侯的一番美意,授鞍马劳顿,想歇息片刻,还请亭侯派人将饭菜送到授所住的房中。”
沮授的这番话说得颇为无礼,站在韩湛身旁的文武官员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但韩湛依旧表情如常地说:“就依先生所言,待会儿本侯会派人将饭菜送到先生的房中。”随后他叫过一名差役,让他引导沮授去休息。沮授离开时,冯谅和狱卒两人也紧随其后。
韩湛望着几人的背影,问站在一旁的黄忠;“汉升,不知跟在沮先生身旁的两人,是何许人也?”
“回主公的话,”黄忠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说:“左边那位叫冯谅,乃是袁本初手下的一名府吏。袁绍命他持剑去大牢中杀沮先生,但他念在沮先生曾救过自己一名,便违背了袁本初之命,与姜豺等人救出了沮先生。右边的那位,就是看管沮先生的狱卒,见姜豺他们救走了沮先生时,也跟着一同离开。”
“就让他们跟着沮先生吧。”听说这两个人在营救沮授的行动中,也出了一份力,韩湛对两人顿生好感,连忙吩咐陈震道:“孝起,待会儿在后院也给他们两人安排一个住处。”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营救沮授成功,姜豺当居首功,因此韩湛除了赏赐金帛外,还对他大加赞赏。黄忠率兵击退了袁绍的追兵,也是功不可没,韩湛同样赏赐了他大量的金帛。
为了给众人庆功,韩湛在堂中大排宴席,款待各位有功之臣。等到大家酒足饭饱后,韩湛又当众宣布,明日班师回冀州,又引起了一片欢呼声。
韩湛从酒宴出来,便直接朝后院走来,他想去拜访沮授,看是否有劝服他的可能。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在门外的冯谅和狱卒拦住了。冯谅态度恭谨地说:“参见亭侯,沮先生偶感风寒,不能见客,还请亭侯留步。”
“什么偶感风寒,”韩湛在心里暗暗说道:“明明就是不想见我,却想出这么牵强的理由。”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沮授的谎言,而是客气地对冯谅说:“既然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沮先生。烦请兄台向沮先生转告一声,说韩湛曾经登门拜访。”
“请亭侯放心,”冯谅笑着回答说道:“待会儿我就会将亭侯拜访之事,向沮先生禀报的。”
“如此甚好。”韩湛点了点头,又接着说:“还请您转告沮先生,我们明日就将回返冀州,还请先生早做准备。”
等韩湛一离开,冯谅就推开了房门,走进去对坐在火炕上的沮授说道:“沮先生,亭侯已经离开了。”
沮授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点头。
对于沮授的这种反应,冯谅有些不解的问:“沮先生,在下不明白,为何亭侯以诚相待,而您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沮授叹口气说道:“你以为授看不出亭侯的一片诚意吗?别看他如今对袁本初占据了上风,奈何他年纪太轻,势力也太弱,要想彻底打败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谈何容易啊。”
冯谅听完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沮先生,既然是这样,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
沮授抬头望着冯谅,冷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离开了馆陶,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沮授的话将冯谅问住了,他思索良久后,摇摇头说:“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众多,不管我们逃往何处,都有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