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不要慌,不要乱。”见寨中的妇孺们都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林三连忙大声地冲大家解释:“这位是新任的县令,他是来招安的,准备把我们都迁到县城去,还给每家都分耕地。”
“我们是山贼,是官府的死对头,他们怎么可能来招安我们呢?”
“你看林三旁边的那位,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他怎么可能是新任的县令呢。”
林三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妇孺们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她们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官府不来清剿自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自己分田地呢?这林三八成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帮着官府在这里欺哄大家。
“林三,”那位胆大的妇人冲着林三喊道:“你把官兵带到寨子里来,就不怕寨主知道了,回来会杀死你吗?”
听妇人这么一说,林三立即提高了嗓门:“大伙儿别担心,黑衣他们都死了。就是被这位韩使君和他的部下杀死的。”
林三的话音刚落,妇孺们又是一阵大乱,甚至还有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格外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按照韩湛的想法,这些被裹挟的山贼家眷,在听说黑衣这个罪魁祸首被杀死以后,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如今却像死了爹娘一般伤心?他连忙板着脸问林三:“她们哭什么?”
“使君别担心,我马上让她们安静下来。”林三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大声地吼道:“别哭,别哭,别哭了!”等场面上渐渐安静下来以后,他才接着说,“大伙儿放心吧,死的只是黑衣和他那几个手下。你们家里的男人都还活得好好的,很快就要跟着使君去当兵吃粮。”
林三的话让妇孺们安静了下来,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韩湛傻眼了,妇孺们知道自己的亲人安然无恙便纷纷散开,有的忙着给满寨子跑的鸡鸭喂食,有的坐在自己的破屋门前缝衣服,俨然把韩湛以及他带来的几十名骑兵当成了透明人。
正准备上去说两句的韩湛,见到这种情形,只能暗自苦笑,他心里明白,对山寨里的这些妇孺来说,只要自己的家人平安,比什么分田分地要实际得多。
看到面色铁青的韩湛,林三有些心虚地说:“使君,您一定累了,不如到屋里去坐坐吧。”
韩湛先吩咐罗布带着骑兵找地方下马休息后,才翻身下马跟着林三来到了山寨的议事厅。所谓的议事厅,就是一间石头砌起来的茅草房,不过大门却是两扇朱漆大门,一看便知是出去打家劫舍时,从哪个大户人家的门上卸下来的。
见韩湛盯着大门看个不停,林三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使君,这是寨主带着弟兄们在县城旁的一个村子里发财时,从一家财主的门上卸下来的。”
房子简陋,里面的设施更加寒酸,除了正中摆着张桌案外,什么家具都没有。等韩湛在桌案后就坐后,林三便走到门口,招呼人给韩湛送茶水来。
随着林三的喊声,一名妇人一手提着瓦罐,一手拿着个碗走了进来。她走到桌案前,将碗往桌案上一放,提起瓦罐就碗里倒水。倒完水以后,还粗声粗气地说了句:“使君请喝茶。”
韩湛认出这就是那位胆子最大,一直在和林三说话的那位妇人,便冲她笑了笑,客气地说:“多谢大姐。”说完,伸手端起摆在桌案上的茶碗,凑近嘴边喝了一口。
妇人见到韩湛如此平易近人,对他的畏惧感也就减轻了许多,便大着胆子问:“使君,你说要给我们分耕地,这都是真的吗?”
韩湛放下手里的茶碗,笑着回答说:“没错,本使君到此,就是为了请诸位一起前往县城,为你们择一个妥当之处安置,然后给你们分发耕田。”
“能去县城当然好,”妇人也笑着说:“可惜我在寨子外面种了糜子、萝卜还有其它的菜蔬,这个时候离开,还真不行。别人和我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在寨子外面种了菜蔬,还在家里养了鸡鸭猪羊,要搬家还真的不容易……”
通过和妇人的交谈,韩湛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只要跟着林三来了山寨,和寨中人一说搬家的事情,大家都欢天喜地地跟自己走。为了防止有人再到这里落草,大可在离开时,一把火将这个寨子烧掉。但如今看起来,大伙对搬家的事情并不太热衷,原来的计划有点行不通。
韩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暂时不把山寨里的人带走,而是让她们继续在这里生活。不过在临走前,他留下了一什的骑兵,除了保护寨中妇孺的安全外,还有一个秘密使命,就是寻找黑衣和他心腹们藏起来的财宝,以便将来招兵买马时能派上用途。
忙完这一切,韩湛便带着剩下的骑兵赶去和赵云他们汇合。
……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大队人马又沿着官道向县城进发了。
距离县城不足十里时,带着步卒在前面开路的屯长,忽然看到前方的官道上围了一群家丁模样的人,他连忙让队伍停下,并派出了一名机灵的士兵过去查看。
“怎么回事,队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