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悬浮在空中的白莲,与那游离在地的散花花瓣,相映成辉,双花争艳,虚实无间。
正在吕光众人定睛观瞧田禾有何后续动作之时。
童驼却是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油纸伞,好像这把伞他天天带在身边一样,随拿随用。
哗啦啦!
那悬在空中的白莲花,莲身一转,从花瓣中猛地甩出无边水珠,势如雨水滴落,此地众人无一能逃。
童驼却是似有预料,早已撑开纸伞,粗长的伞柄,由他拿在手中,像是举不动似的。
滴沥的雨水滴在油纸伞上,发出仿佛春雨抚弄扬州城时家家户户的欢笑声。
“哼,快把你那把破伞收起来!”田禾对童驼这等行为嗤之以鼻,非常鄙视,哼声道。
被雨伞遮住头颅的金童,声音似也被遮掩住了几分戾气,“我可不会跟你一样,浪费神魂之力就为了遮风避雨。”
修道者修至一定境界后,便可风霜雨露不侵于身,不受天象所限制。天下之大,肉身神魂,均是可达。
王阗眼看自己的‘神女散花’被田禾破解,不由得惊诧骤起。
此地已被水珠浸湿,那游动的‘花瓣’彷如被火烧的野草,瞬间不见,化为星点光芒。片时之后,那飘浮在空中的莲花,也是杳无影踪。
清风弯月,山峦满是静谧。
“你有花,她就送你花。依我看,你这花不及人家的好看,更不顶人家的有用。”闷声闷气的声音,从伞中传出,惊醒犹在吃惊的众人。
他小手一伸,合拢油纸伞,甩出伞身淤积的水珠,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神态透出一片珍爱,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把油纸伞就凭空消失于他掌中。
女孩与童驼并身而立,一脸笑吟吟。
“大哥哥,你也看见了,这位姐姐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呢。”田禾趣意盎然,憨态可掬,道,“不如就把那幅图画,借给我们罢。”
图画?!
吕光心中大惊,沉吟不语,外表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在来回思量,他们以为我在木屋中得到的是一副图画?
他们似是对那玉石之事,全然不知,这个秘密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啊!
至于图画的事……不如我将计就计,虚与委蛇,暂且先躲过此劫?
王阗心内焦急万分,悄然向吕光低声说道:“你这书生,贪得无厌!昆山中虽然多有古门遗迹,但也不是说拿就能拿的。现下可好,你可知这‘长生殿’何等势大吗?你自己大难临头,可勿要牵连我神女峰!”
吕光默然无语,也不回声,心内已有一番决策,此刻一定得拉上神女峰这个靠山,否则对面二人就会越加肆无忌惮了。
吕光神色如常,平静的道:“那幅图,我已经烧了。”
“烧了?”
“什么,你给烧了?!”
金童玉女同时失声呼出,两人脸色俱是一白,再无刚才那副悠然随心的神态。
但听金童厉声斥道,“那你是看过那幅图了?”
吕光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们既然如此珍视那幅图,可见此图非是凡物,定然是攸关他们自身性命之物。
长生殿派他们二人来昆山,目的显然就是取走那幅图。
可我在进入木屋之后,就已经不知世事了,观他们手段作风,邪异不正,我若说没见此图,他们也断不会相信,之后肯定还会猛力折磨我一番!既是如此,不如索性来个空城计,以此迷惑他们。
吕光深思熟虑,作出此意,重复道:“对,灰烬不剩。”
金童听闻此语,霎时就要暴起而动,冲向吕光,田禾挥手制止,道:“慢!”
韩素真立在最后,见事情峰回路转,九转十八弯,早就非她所能意料预想的了,心中不禁暗暗为吕光着急。
“据那封家信上所言,大哥哥气海难以开辟,无法成为‘炼气士’。”田禾条理有致,循循善诱,故意说出此语。
吕光神色一怔,冷淡道:“确实如此。”话虽如此,但是他内心却一片欢舞。
此刻他自知体内气海广袤,身存两种天地元气,再也不是以前那等无用之人了。
王阗一阵愕然,目中露出迷惘之色,既然是身无气海,那他现在又是怎样把元气贮存在身体中呢?
……
金童玉女,并身而立,均是不再发言,相视一眼,暗暗交流。
金童运动神魂,把心中所想凝成一根无形细线,伸向玉女,“若我们交不回那幅图……时限一到,执行殿规,罪责加身,你我可就难逃生天了!”
“玉女,你我身为修道者,神魂不壮,无法直观查看修真者的境界,但是我感觉此人决不会是普通凡人。他气质凛然,很可能已经踏上修真之路了。”金童神魂传音,秘密说道,表面上岿然不动,心中急切难耐。
玉女依言答道:“稍安勿躁,我自然知晓。可他既已把那幅图烧了,还初具修真者的气质,这世间又仅剩他一人看过那幅图,就算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