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大成,然而女瑛自修真之始,便是心如止水的个性,一心为二,使出长短剑来,恰是得心应手,相得益彰。
看着相距不远的这两个面目诡异的怪人,吕光没有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但是心中却不免涌动如潮,反复思考。
那侏儒冷冷的扫了吕光一眼,眼中有些诧异,接着就闷声冷笑道:“正好正好!你这小子居然在这里,怪不得这道士一路拼命向山峰逃来。”
“钓鱼叟,他是谁啊?”肤色蜡黄的高个,声如破钟,尖锐急促的向侏儒讶然问道。
侏儒抬起钓竿,指向吕光,斗笠下传出声音,一字字道:“他就是‘大夫人’的侄儿,是京城‘镇远侯’吕家的弃子,一直寄居在韩府中。据说因无法开辟气海,方才苦读诗书,以望考取功名。”
“噢?百无一用是道人,原来是一个废物道人啊。”蜡黄脸语气森然,话含嘲讽。
这二者旁若无人的交谈着,讽刺意味跃然于上,三两句就把吕光的身份来历道明清楚。
吕光的眼神动了动,瞄向当空中的那片云彩,暗想道:“千松道人道法精湛,虽然不如那龙阳道人与这金童素儿,可对面的这两个怪人能把千松逼迫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这二人定非易与之辈。”
蜡黄脸凝神瞅了吕光片刻,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皮笑肉不笑,脸皮好像是任人拉扯的面筋,道:“小子,说!你们把韩公子给藏在哪里了?”
“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消息,一路跟踪前来?”吕光神色恢复如初,抿了抿嘴冷声问道。
蜡黄脸狭长的眼角发出一抹余光,冷冷瞟向吕光,沉声说道:“想套我话?告诉你也无妨,我二人若想杀你,比踩死一窝蚂蚁还简单,也不怕你玩耍心计。”
吕光心中思索着,听闻此言,轻轻的叹了口气,冷声道:“若想杀我?似乎你们总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说这句话。你们不杀,我倒要杀你们!”
说到最后,吕光已是声色俱厉!
他霍然起身,凌空翻动,一脚踏在地上。
吕光如此谨小慎微,善于察颜悦色,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在自小寄人篱下的生活中所锻炼出的一种本能反应。
玉女暗道一声好险,看着金童回复原本神色,她才开口朗声说道:“还不走么?”
花蕊夫人止住语声,笑道:“本真人嘱咐弟子几句,让二位久候了,失礼。”
天婵轻移莲步,站至吕光面前。
她比吕光矮了半个头,眼光正好落在吕光干裂的嘴唇上,心中泛起一丝柔意,低声道:“我们走。”
山色凄迷,烟雾撩人。
风萧萧、夜凄凄,为天婵此言平添了一分壮烈之感。
她十分明白,自己跟吕光下山是意味着什么。师父对这两个怪人很是忌惮,一再退步,可见那‘长生殿’肯定是一个势力极其庞大的存在,否则连在大周王朝赫赫有名的靖道司,也不会不敢反抗相持。
不幸的是,表弟与他们发生交集、掺杂进去,此乃非福是祸……
天婵抬头望着吕光深如汪海的眼睛,下定决心。无论前方路途怎样坎坷、会遇到何种危险,她都不会对吕光不管不顾。
至于刚才潘芸与花蕊夫人看似劝慰的婉言,她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吕光回想了一下从韩府来此的一路经过,不由得心生感触。
如非那块通灵宝玉,此时自己恐怕也不会活着见到婵姐了。世事弄人,却又有一番定数在其中。
一望无垠的星空,倒映在吕光眼瞳中,美不胜收,更令他心中升起一阵万丈豪情。
“走。”吕光率先抬脚,向一片虚无的黑夜里快步行去。
……
寂静空旷的山谷里,朝阳初升。
由山坳下远远向峰顶望去,那尊迎风而立的‘神女石像’,在东方万道霞光的照耀下,绚丽生辉,煞是醒目。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星夜兼程的吕光与天婵二人。
只是那言明要跟随吕光的金童玉女,却不知何故,不见身影。
秋色如画,二人走起路来,也格外的精神抖擞,半点不见一夜未眠的疲惫。
吕光神色温顺,迈步而走,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他内心中却波涛起伏,在苦思对策。
“这‘隐身法’端的是奇妙无比,隐匿身形,行踪不现。如若照这样走下去,我何时才能寻到机会,溜之大吉呢?”吕光心中暗暗估摸着,余光不断的扫向左右,以期能观察到些许异样,抓住一丝逃走的机会。
那二者也不知躲在何处。
可吕光心中特别清楚,金童玉女肯定就在附近,对他形影不分、寸不离身、时刻监视。
白云飘悬,谷风拂面。
高耸入云的靖道司擎天直立,俯瞰着山下的一切。
若非此时身陷危机,吕光二人倒还真像是一对游山玩水的俊男秀女。
罗裙拖曳在地,几滴秋露沾湿了天婵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