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念头中。晨光初显,庭院中人影寥落。花草树木之间,点缀着几颗秋露。眼睛一闭,一睁。眨眼,眼睛上下一眨,便从那云澜溪畔,瞬移到临山城。
快,迅捷如雷,猛如疾风!
“念头所致,瞬息便来。有心去,即便万水千山,也是昼夜之间。”上元夫人跟吕光凌空站于韩府内院上空。天色微亮,一人一狐如君临天下的帝王般,俯视众人。
吕光还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那一瞬间,他好像是经历了日月变幻,改朝换代。一种苍凉悲壮的感觉,遍布全身,势如洪水,滔滔不可阻挡。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得常人所不能得。上元夫人看吕光有这般耐力,赞叹之意,更是陡增。
正当吕光感叹之时,下方内院角楼,突然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前一后,向廊下院落走去。
“蔺玉琅?这么早,他去做什么?不好,看方向是去我所住之处。”吕光心中狐疑,转而仰头向上元夫人道:“夫人,可否让在下跟上底下那二人。”
上元夫人目不斜视,耳听方。以她此时的境界,神魂离体,方圆数里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全都明察秋毫,如观掌纹。
上元夫人牵起吕光,念头如箭,疾速射向那二人所去之处。吕光立在院门,向内里望去,熟悉的花草庭院,离去数日,未有一点改变。上元夫人心细如针,看到吕光这般模样,发声问道:“此处莫非就是殿主的家?”
“家?不是。此地是在下外公府邸,在下是寄人篱下之辈,暂居于此。”吕光隐隐有一丝失落,少时被许夫人逐出镇远侯府之后,他确确实实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而今外公离世,舅父怯弱,舅母更是纵容两位公子欺凌侮辱于自己,甚至还把对自己的陷害摆在了名面上。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上元夫人看吕光心事重重,出口劝道:“殿主聪慧过人,对经书也烂熟于心,想必考取一方功名,不在话下,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屈居于他人瓦檐之下。”
吕光把话听进心去,这狐族女子,心地善良,真诚待人。与她因缘际会,素昧平生,但她却毫不吝啬,施以无上法诀,让他凝聚念头,出体夜游,品味道理。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女毫无害人之心,重缘守诺。
走上前去,吕光方才看清,那蔺玉琅身后跟着一名道士打扮的白须老者。两人正从亭廊快步向此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窃窃私语。
蔺玉琅心中冷笑连连。哼!吕光,上次被你跑脱,这一次我看那老东西死后,还有谁能保护于你!待我挖出你行踪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时!素真他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哈哈!
上元夫人精目如电,死死盯着蔺玉琅身后的那灵虚道人,低声道:“殿主小心!虽然你我此刻是念头所化,那二人看不见、听不着。但奴家看那灵虚道人士,似也是修道之人。有趣,有趣的紧。这大周王朝,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临山城,居然也有这样的人才。”
上元夫人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喜上眉梢。
“二公子尽管放心,区区炼骨一层,莫说他是修身境界,哪怕是进入炼气之境。贫道也定能为公子消灾去祸。”这道士鹤发童颜,白须飘飘,颇有古籍中所撰的仙风道骨。可语气冷然,全无一点悲悯济世之意。
“二公子,事成之后,我无量观所要的那三百童男童”
话未说完,蔺玉琅便出声打断道:“道林和尚稍安勿躁,我已加派人手,去各地搜寻。要瞒得父亲耳目,又不能惹下官司,着实有些太难。再宽限三日!如何?”
“好,那贫道就快刀斩乱麻,一击杀掉此人!”
无量观!幽州境内,最大的一座道观,香火鼎盛。位于青峰山顶之上,在临山城北方,离此不过数十里地。道观人数众多,常年招收杂役弟子,在幽州境内,是首屈一指的道家大派。上元夫人疑声道:“道观,那不是观道揣摩道意的地方吗?大周王朝竟然也有道观,据我所知,天下之大,也不过才有数处道观。”
“夫人所言的道观,可能是修炼真道的所在。俗世中的道观,只是一些道士聚集起来,讲经说道的地方而已。”吕光出声释义,大周王朝当年借炼气士之力,定鼎天下。建国之后,独尊修真,扫除道家。
道派学说,渐渐没落下来。但道派到底是本土大宗,百虫死而不僵。近年来,隐隐有死灰复燃之象。在吕光跟上元夫人说话的时候,二人越走越近。
嘭!那道士在进入院门之前,陡然化成一道白光,快若飞鸿,向屋内遁去。吕光目未眨,心已动。想要拦,奈何己身毫无力气,又想到念头无法干涉现实物质,心中更急。上元夫人虽不知屋内到底是何人,但既然吕光住在此处,那屋里的定是他亲近之人。她下意识的祭起定尘珠,双手交叉,两掌向空中拍去。瞬时青芒一现,珠光绽放。把整个房舍包裹在光晕之中。
定尘珠本身有后土精华,虽说不能攻敌致胜,但用以后土寒光,结合其中的映画法阵,便可衍化出一幕光帘。因受限于本身物品之能,所以仅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