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伞一收,心念转动,神魂立即归回肉身神窍之中。
“唔”
松仙人神窍一震,仿佛做了一场大梦,神窍清醒过来,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怕起来,本以为这魔尊会很好对付,只要灵光一现,那群阴兵势必会消失无踪,不想最后遗留下来的这几个魔尊,竟然是能发出类似于攻击神魂的声音,到底是自己轻敌了,不过也终归是没有让它们施展出什么道法来。松仙人低头看着手中的ns罗伞,不禁陷入了沉思。
片时之后,他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不由得抬头寻望,四周竟然是杳无一人,安静至极!忽听四周风声呼啸,其内隐隐有着一声声鬼哭狼嚎。阴风过处,不消一刻,虚空中仿佛同时响起了无数魔尊的冷笑声。
松仙人见此情形,大吃一惊,面色惨白,身形剧烈震动,如筛糠一般,神色一片茫然,喃喃呓语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此处不见鹤仙人跟那个道人”
“莫非我的神魂中了幻象之术?现在神魂依旧出体在外,还未回到体内?”他心念闪动,念及至此,恍如晴天霹雳!
嘭!念想未完,突听一声巨响,盖过了响彻漫天的鬼哭嚎声。
松仙人小脸绷得紧巴巴的,毫无血色,他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心内开始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他身形晃动,陡觉脚下山地,仿佛杯中茶水,由人摇晃。
地面左右晃动颤抖,剧烈非凡!松仙人神色顿时慌张起来,神魂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现在真的是神魂未曾回身,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危险万分、不受控制了。
黑暗中松仙人身影颤动,双脚站立不稳,蓬的一声,顿时摔倒在地,抓在手中的纸伞,也随之向前跌去,伞身翻滚落地,其上血光通天,虚空中瞬即仿佛挂上了一片红幕。阴风还是同样的凛冽,不同的是虚空中的鬼声更加巨大起来。
“这”
松仙人娇小的身子,趴在地上,原先那一派飘逸出尘的气质,因为跌倒在地的狼狈,转而荡然无存。只听在那纸伞之中,仿佛是封印着一头怪物,呜咽嚎叫的声音,闷响不断,在幽寂的夜色中,这声音更是显得无比清晰,富有穿透力。
这声音就好像一锤凿子,一下又一下的凿在松仙人心中,把他的内心凿出了一个大窟窿。茫茫尘烟中,那纸伞兀自颤动,突然一蹦一跳,上下飞窜,四围虚空,顿时有着一道红芒在闪烁跳跃。
哗啦!
尔后黑暗中,纸伞砰然裂开,碎纸纷飞,飘舞在空。松仙人目光一紧,遥望前方,但见虚空烟雾下,站立着一个魔尊模样的阴兵,但是这魔尊的身形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如同一座小山,遮天蔽日。
松仙人站在它身边,只能看见它通神**的下身,仰头一望,犹如岑天巨树在空,他觉得自己小的彷如是一只蝼蚁。这个魔尊,嚎声震天,手中持着一柄数丈长的钢叉,猛然触地,一个晃动,就挑起了犹在震惊发颤的松仙人。
钢叉戟尖,形如一根银针,扎在松仙人腹部。此情此景,松仙人就好像是魔尊餐桌上的一道小菜,只见魔尊巨爪一伸,直接就把松仙人从钢叉上拔了下来。
松仙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身不由己的被魔尊那枯槁无肉的巨手,捏在指尖。松仙人与魔尊四目相对,看清了魔尊面容相貌,不由得惊呼一声,脱口喝道:“是你?!”
“这道人,他怎么变成魔尊了”松仙人喃喃自语,也顾不得身体上传来的剧痛,挣扎欲起,当即喊道,“你”
啊!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声惨叫顿然响起,弥天盖地,余音不断。应声望去。但见松仙人已是被魔尊双手撕成两半,血肉横飞,四肢断裂。场景惨不忍睹、异常恐怖。
魔尊张开血口,口腔里散发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使人窒息难闻。它红色的舌头上,还粘着一丝丝绿色滴液,黏稠至极。随即它便咬动獠牙,将四分五裂的松仙人放入口中,发出一阵嘎嘣脆儿响。瞬间,松仙人就被魔尊吞入腹中,化为乌有。
魔尊就好像是一个吞噬天地的上古巨兽,眨眼就把松仙人消灭的是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随之天地间一片静谧,仅剩下阴风呼啸而过的呜咽声。
风在呼号,虚空中凄迷的云雾,缭绕成丝,包裹着魔尊庞大威武的身躯,只见它仰头望天,狰狞的面孔中,那双犹似婴儿拳头般的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悲苦。那眼神中弥漫覆盖的是一种疑问、一声叹息、更是一言难以倾诉的隐痛!
阴森浓黑的虚空下,魔尊转动头颅,望着漆黑的天幕,嘴唇一点点蠕动着,仿佛在向上天诉说着一段埋藏在心底很久的故事。它时而昂首长嚎时而低头顿声。
它在说什么?一个形同傀儡、毫无神智、杳无灵魂的阴兵魔尊,竟然会在此时,望苍穹长叹、俯大地沉思?就这样。魔尊站着,阴风吹着。时间彷如凝固成冰的江河,顿时停止不动、了无生机。
过了多久?是一刻,一个时辰,半晌,一天,一月,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亦或者是一万年?!那究竟是过了多久?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