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一丝浊物。诸如庚金青木,寒水离火、黄土风雷。微一接触,神魂便不再凝固,立刻就会回到肉身。
唯有玉器所炼制的物品,能滋润神魂。故神魂如玉,润泽以温,才能衍生道德。所以大部分修道者,都自比美玉。这锁魂瓶乃是以极北之地的‘千年寒玉’造就,再辅以法阵相成,能拘禁修道者神魂,是修道者惯用的一件防身之物。
“走!”
“天地囚笼!”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北雁南飞,青草泛黄,正是初秋之景。夕阳衔山,林间已铺满一层黑幕。在这一片暮色中,有两个白点在快速移动着。
上前细看,却是两匹白似寒玉的骏马,在奔腾如飞。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可马蹄却仍然很快,如履平地,毫无坎坷不平之感。
每匹马上坐有一人。前面一匹马上,是一个年纪轻轻、神情平淡的少年书生;后者却是一个年过古稀、神色委屈的老者道士。少年两手紧抓马鞍,抬头向前方望去,林间此刻已经一片漆黑,刚才星星点缀的夕阳,眨眼便杳无踪影。他朗声道:“观山和尚,夜色已黑,我们今日暂且歇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后方观山道人闻听此言,轻出一口长气,语声高兴,道:“但听主人吩咐。”
“这‘意马’攀山越岭自然是不在话下。可主人几个时辰来,马不停蹄,拼命赶路,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观山道人语气殷切,露出一抹关怀,恳切的道,“天地囚笼位于昆山四十九峰之顶,离临山城不过三百余里,主人勿要担心,明晨我们定能到达。”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踩断韩孟江腿骨的吕光。
二人信马由缰,下马歇息,也不拴马喂料,更不牵马饮水。
吕光感慨万分,道:“‘意马’意马,随心意而动,真是马如其名,令我大开眼界!”
“主人乍一接触此马,驾驭尚有些生疏。”观山道人遥指吕光手中的一缕马鬃,走上前来,低声道,“只要这缕鬃毛在主人手中,此马就是主人的另一双腿,代步千里,毫不夸大。”观山道人坐于溪水旁边,摆起几颗青石,围成一个圆形。由‘乌有镯’中拿出一粒石子,默默念咒,只见他翻手向下,少顷,青石中间便升起一簇蓝色火焰。
吕光惊奇道:“这是什么火?怎么是蓝色的?再者山林中不能生火,道长不怕引来兽怪灵精?”
“此乃‘磷火’。此火焰需采集人兽骸骨,提炼火种,用时只要稍施法术,便能照耀八方,取暖烤食。跟寻常火焰唯一不同的便是,此火点燃,非得需要太阳之光来消灭它。”
吕光道:“磷火?那不是死人阴魂所燃烧的鬼火吗?”
“唔?鬼火?这个贫道倒不曾听说。”观山道人皱眉思索。
咕咕!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幽蓝火焰在两人眼前上下跳跃,身前溪水潺潺,四周青山怪石。处处透露着阴森诡秘之象。
吕光盘坐在地,不再言语。他拿出上元夫人所赠之书,借着蓝光,翻阅起来。观山道人抬眼一看,幽幽说道:“太上曰,长生无路,唯道可至。是以欲求长生者,先须得道明法,是道则进,非道则退。”
吕光诧异道:“观山和尚怎知在下所阅之书的内容?”
“太上感应篇。贫道修炼百年,又怎会不知呢?此经是太上玄君著于上古洪荒之时,传承至今,已然成为修道者入门必修之经。”观山道人语气洒脱,气质淡然,隐隐有一派宗师的气度。若不是吕光心知他极善伪装,恐怕还真以为他是一位得道高人呢。
吕光虽然阅览群书典籍,可那只是俗世应取功名所需,都是人道产物。此时他的注意力全被这本语言精妙的经书所吸引,开头寥寥数语,却是道尽人生至理。
吕光翻过这一段综述,再向下看去。
“太上者,道门至尊之称也。供奉神魂,三观坚定,明心入道者,皆能感应六道仙神。”上元夫人曾经告诫过吕光,六道分别为:人、妖、鬼、仙、佛、魔。
此六道乃是天下道门总称,无论何人何物,想要神魂修道,都是要择一而修。
吕光聪颖好学,记性牢靠。然而,对于这样一句晦涩难懂的话,琢磨半晌,却是毫无头绪。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吕光跳过此段,接着向下翻去。
单单一个字,吕光千万分认识。可当这些字措置无序排列在一起时,简直如观天书。吕光正阅读着,突然之间,在经书中间,发现夹着一张黄纸。
“这是…”
吕光凝神观看,上面首行写道:修道之路,一步一层,非一冬一夏可成之功,须勤勉苦修,方能入境出境,进至无境。千般道门,殊途同归,修道者须坚守道心。若能自始至终,精修一道,则得道指日可待。梦鸿道人大周王朝隆嘉十二年记于御花园。这一大段文字,明显是一个叫梦鸿的道人写下的注解,夹在书中。
上元夫人曾说,在这大周王朝,能被尊称为道人的不过数人,这梦鸿道人恐怕就是这大周朝凤毛麟角的存在了。就连观山和尚这般法术精深,也只能称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