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
香芸莲步轻移,缓缓的走到妇人身后,也是站立不动,没有一丝动作。
过了许久。偌大的厅房中,才响起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
“王郡守。”妇人的眼睛犹在闭着,张口说道:“那件事办好了吧。”
不是询问的语气,好像于她看来,这件事必须是已经办到一个极为完美的程度了。王郡守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笑意,躬身答道:“下官不敢有违,已是办妥了。”
“好,那就好。”杨夫人微一摆手,指向侧边的椅子,微笑道。
王郡守心满意足,脸上绽放出菊花一般的笑容,垂首答道:“还是要多谢夫人的栽培,没有夫人引我入门,下官哪能脱离世间苦海,得闻大道极乐呢。”话音刚落,突然走廊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好像很是急促,脚步也迈得很大。
杨夫人秀眉一皱,轻轻睁开了眼睛,所有的人,都是静静的听着这步履迈动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是钓鱼叟?”
刘子敬眯成一道线的双眼,放着精光,隔着老远,就认出了来人,低声呼道,话刚出口,又觉不妥,怕触怒了在屋内的杨夫人,神情一阵惶恐,赶忙捂住了嘴巴。崔孟河神色凝重,面现忧虑。
钓鱼叟矮小的身子,行进间荡起一阵秋风,绕过站在门前的二人,斗笠下的盲眼似是毫无所觉。
但这扇门,他仿佛已在梦里走过几百遭,竟是熟门熟路直接走进了屋中。钓鱼叟走进屋里,往那一站,不言不语,身上的蓑衣因为他硬生生停下来的身躯,而在轻轻震颤着。
杨夫人双目如电,面上划过一丝异色,道:“王郡守,你先行退下。每月下旬,本夫人自会吩咐下人为你送去生死印的解药。”
王郡守微微颔首,听闻此话,如蒙大赦,脸上顿时散发出一股勃勃生机,接声说道:“谢夫人。”说罢此言,他抱手在胸,亦步亦趋的向后退去,慢慢退到门外,也不跟站在门外的两人打声招呼,便急匆匆的顺着来路走了。
“,有何急事?怎么这般行色匆匆,莫非你已从那小杂种的手中救回了我儿?”
杨夫人声音沉缓,一丝疑问之色显露在脸庞上。原来这钓鱼叟居然是姓姜。
古人有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不知这钓鱼叟是否是姜公之后。钓鱼叟的声音很冷静,不急不躁,徐徐说道:“老叟与更夫在神女峰下汇合之后,未曾发现那小子的行踪,倒是遇见了那个道士。夫人曾言,二公子在这道士的手中,所以老叟就未再上山。之后与他打斗了起来,正在这道士无力反抗之际,我们却突然在路上碰到了那小子。”
杨夫人看钓鱼叟说的严重,心情也是沉重了起来,暗暗想到,这钓鱼叟受制于我,屈尊成为本门,以替我教行诸多不宜之事,一身气功,也臻入化境,到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难道连他跟阎王更二人,都是不能做好此事?
难道是神女峰的人?她心中左右思量,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忽然变得年轻了,当下沉声说道:“那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与那小子一同下山的,还有两位长生殿的使者。”
钓鱼叟叙说此话的语气,很平和。但杨夫人听闻此话后的心情,却是极其不平,一脸的不可置信,厉声喝道:“什么?长生殿!”
钓鱼叟神色丝毫不变,从斗笠下传出的声音,异常镇定。
“是,是长生殿。”
杨夫人脸色一变,心内惊讶,霍然站起身来,脚下的地板,好像因为她的站起,而为之颤动了起来,
怎么可能?
那个小杂种不就是勾结了青峰观的一个臭道士,才掳获走了孟江,而后才上神女峰去投靠白凤屏。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夫人喃喃自语,双目有些失神,发怔半晌。
“到底怎么回事?!”
杨夫人平静的心情,立刻烦躁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怒火,也不知是在气愤吕光这种低下的人可以和长生殿发生交集的事情,还是在担心崔孟江到现在还身陷囹囫、不得安全。
钓鱼叟低声叙述,一会儿便把先前的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了这位在发呆愣神的诰命夫人。
久久无语,屋内屋外,一片寂静。仅有秋虫的长鸣声与从前院传来的喝酒声,回荡在此间天地。
杨夫人转动佛珠的速度,快了许多,像是在借此掩盖她急躁的心情。
许久之后,她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凝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多事之秋啊。”
“事不宜迟,还望夫人早作决策,更夫一人留在那里,老叟有些担心。”
钓鱼叟提起那钓鱼叟,冷淡的声音中不经意透露出一丝关切。
杨夫人垂下了头,沉吟不语。
少顷。
她猛地抬起头来,神色一震像是痛下决心后的安然,尔后不疾不徐的说道:“也好,你带上本夫人的豆兵夜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