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此人怎么突然加快了速度?难道说他又想玩弄诡计,逃出你我掌心?”金童身躯犹如透明寒玉,融于白云之中,语气讶然。
说话间云朵便化为一团白芒,向吕光飞遁而去。
天婵御气而行,脚不沾地,身姿飘摇,恍如拂风摆柳,紧紧跟在吕光身后。
二人并行,犹似船行江河,一瞬数十里。
前进中,偶尔从树上飘落的几片黄叶,落在他们肩头,来不及掸去,迎面拂来的秋风便吹落秋叶,翩跹跌至地上。
“咯吱咯吱”的踩动声,不断的响彻在吕光耳边。
“噫?玉**没有反应了!走了这么远,仍然毫无发现,千松道人真的在附近么?”吕光心思一动,不由得生出几丝困惑,止住脚步,暗自狐疑。
其一头戴斗笠,吕光曾与他有一面之缘,有所印象,正是当日在山林中袭击吕光与千松的怪人。他侏儒般的身材,手拿着一根丈余之长的钓竿,模样装束很是怪异。
第二个人身披黑色斗篷,身高足足是旁边侏儒的两倍。一张丑陋瘦削的蜡黄脸,是他整身上下的唯一颜色。除此以外,他就像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蜈蚣,满身漆黑,惹人恐惧。
此人鼻孔很大,两个黑窟窿竟似比眼睛还大,鼻翼却是小如虫卵,眼睛犹如鼠目,嘴巴抿成一条细线,鼻子、眼睛、嘴巴,就好像是陶艺匠人随手捏制的半成品、残次品,难看至极。
可是他的目光却很锋利,仿佛一把尖刀,再等待着插入他人心脏。
吕光心中惕然,神色淡然,站起身来,道:“谁派你们来的?”
天婵手腕一抖,从手肘处落下一把短剑,三寸青锋,握在掌中。
她看此二人如此鬼魅邪异,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为防不测,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
长短双剑,一攻一守。
寻常修者,绝难有所大成,然而天婵自修真之始,便是心如止水的个性,一心为二,使出长短剑来,恰是得心应手,相得益彰。
看着相距不远的这两个面目诡异的怪人,吕光没有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但是心中却不免涌动如潮,反复思考。
那侏儒冷冷的扫了吕光一眼,眼中有些诧异,接着就闷声冷笑道:“正好正好!你这小子居然在这里,怪不得这道士一路拼命向山峰逃来。”
“钓鱼叟,他是谁啊?”肤色蜡黄的高个,声如破钟,尖锐急促的向侏儒讶然问道。
侏儒抬起钓竿,指向吕光,斗笠下传出声音,一字字道:“他就是大夫人的侄儿,是京城镇远侯吕家的弃子,一直寄居在韩府中。据说因无法开辟气海,方才苦读诗书,以望考取功名。”
“噢?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是一个废物书生啊。”蜡黄脸语气森然,话含嘲讽。
这二者旁若无人的交谈着,讽刺意味跃然于上,三两句就把吕光的身份来历道明清楚。
吕光的眼神动了动,瞄向当空中的那片云彩,暗想道:“千松道人道法精湛,虽然不如那龙阳道人与这金童玉女,可对面的这两个怪人能把千松逼迫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这二人定非易与之辈。”
蜡黄脸凝神瞅了吕光片刻,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皮笑肉不笑,脸皮好像是任人拉扯的面筋,道:“小子,说!你们把韩公子给藏在哪里了?”
“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消息,一路跟踪前来?”吕光神色恢复如初,抿了抿嘴冷声问道。
吕光眼睁睁看着鱼线向自己咽喉袭来,想要挪开身体,躲避攻击,但是好像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这一刻,很慢很慢,长如百年。
突然轰的一声!
鱼线似乎跟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骤然发出一声巨震大响。
火花爆射,光芒四散,山谷间立时便烟尘弥漫,涌起一道道气浪余波。
“咳咳”尘土激荡,呛得众人咳嗽连连。
趁那两个怪人走神之际,吕光携着天婵,一同向后退去。
“玉女,你做什么?”
金童皱起眉头,声音一冷,也不神魂传音了,直接开口说道。
云朵中传出的话声,令犹在惊异的钓鱼叟与蜡黄脸二者,心中更是大为奇怪。
蜡黄脸一张沟壑纵横的面庞,坑坑洼洼,额头的皱纹,拧成一根麻花,神色怪异,朗声喝道:“是哪位朋友与我等开玩笑,请现身一见!”
他吐字清晰,客客气气,吕光听的很是清楚。
吕光大感意外,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之色,心中嘀咕道:“我还以为这金童玉女,不会出手救我呢。”
钓鱼叟手上用劲,微微一摇,鱼竿应力而回,收缩成一根尺许来长的圆筒,拿其捅了捅旁边的蜡黄脸,低声道:“小心。来人一息间,就破掉我的三尺直钩,非等闲之辈。我们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蜡黄脸就手掌下压,打断话语,再次唤道:“朋友还不出来么?”
云朵应声一震,砰然炸响,化成几许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