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命的人,只能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很多,遍布五湖四海。
他刚刚来到荒州,就已通过河童真人打听到了吕光的行踪。
他现在暂且把河童真人当成了朋友。
河童真人正因为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这般的有恃无恐,讽刺嗤笑于他。事实上,河童真人很瞧不起自诩为正派巨擘的百草园。
在河童真人一贯的认知里,百草园全都是些道貌岸然虚伪做作的奸诈小人。
河童真人心知肚明,连虚若谷的掌门尊位,都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百草园的人理所当然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曾经和宁司量见过一面,那时他还只是一个炼气六层的小妖怪,但当时的宁司量却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修真天才,因此他的心里,有些嫉妒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青衣老者。
凭什么,他们水虎一族,到了这个关口,还得看人类的眼色行事。
河童真人暗暗叹了口气。
然则,他此刻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宁司量使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堂堂一位炼气十层的元气真人,竟得在这时屈尊于他人门楣之下,世间统共才有多少位真人修为的修真者啊?
河童真人觉得很屈辱,但他又不能与宁司量交恶,一拍两散。
他要依仗宁司量这个外来者的力量,来搅浑荒州这汪水。
河童真人虽然身材矮但他的心智却并不少。
他和金蟾仙童,潜心筹划,用时良久,做了召唤域外天魔前所有的准备工作,到头来却让安南侯和钟氏一族鸠占鹊巢,得了便宜。
他咽不下这口气!
辛辛苦苦忙忙碌碌,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河童真人还有点儿后悔。
悔不该当初听从了金蟾仙童的提议,去钟家借什么双袖龙钟。果不其然,临了人家钟氏一族直接把他给踢到一边了。
召唤域外天魔,是谁都想独吞的一件好事。
钟家也不例外。
安南侯更是也不例外。
河童真人现在已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有一个目的,他不舒服,也不能让别人舒服。无论是谁,他就是要做这个搅屎棍,让荒州的事,甚嚣尘上,不得善终。
你们不是要召唤域外天魔吗?
好,我就不让你们成功开始献祭仪式。
当然,河童真人心底的这些小九九,宁司量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几分,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这只妖怪。一人一妖,隔着一丛跳跃的篝火,各怀鬼胎。
河童真人瞧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单靠你一人之力,无法成功将那个吕光给击杀了?”
尽管宁司量不想承认河童真人所说的话是事实,但他心里却十分明白,眼下吕光身边除了白鬼,还有好几名修真者,甚至还有一名隐世避居许久的道术高手。
这些日子,在百草园之时,他不断听到有关吕光的传言。
从荒州传到百草园的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起初他还不太相信,不认为一个小小道人,能在短时间内笼络到这么多传说里的高人。
但现在他听河童真人仔细讲述完荒州之事后,已是不得不信。
宁司量想了片刻,开口问道:“他们一共有几个道人?”
河童真人不假思索的道:“三个。白鬼、吕光还有一位是道林和尚。”
宁司量身躯微震,难以相信的道:“竟然是他。”
河童真人道:“是他。”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在你没来之前,还有一个蓝衣女子与靖道司的阎王更兄弟,在此大战了半天,虽说最后是吕光显露道术,将王左王右给杀死了,但那个女子也万万不可小觑。”
宁司量眉头皱起,沉吟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帮他奇怪。”
河童真人瞅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诡异笑容,慢慢的道:“亏你还说自己消息灵通呢,你可知道这位长生殿之主的真实身份是谁?”
宁司量狐疑道:“身份他还能是谁?”
河童真人双目一凝,道:“他乃是大禹皇族后人!朱雀大街的吕氏族人!”
宁司量耸然动容,吃惊道:“此事当真?”
河童真人胸有成竹的道:“千真万确!”
在这一瞬间,宁司量突然想通了许多令他感到不解的事。
第一件就是吕光为何会匿藏在百草园之中。
原来此子是想用绛珠仙草解去体内的太阴寒气。
宁司量尽管不知道吕光的真实名字,可他是知晓有这么一个人,中了太阴真人的一记掌风,被震碎了气海,然后自朱雀大街里逃了出来。
他立刻静下心来,目光略带疑惑的凝注着河童真人,挑眉问道:“你是怎么得知这些事情的?”
河童真人嘿嘿笑了笑,却不说话。
宁司量是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