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也微微皱着眉。
唯有吕光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夕阳逐渐沉入地平线,苍茫的暮色掩盖住这个静谧安宁的小镇。
这个镇子上,有很多石桥,虽是冬日,却依旧水流潺潺,浣衣的女子三三两两的聚集在石桥下,发出阵阵欢声笑语,画面静美,安好如初。
白鬼站在窗畔,看着下方的人和桥,怔怔失神。她仿佛是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里,甚至当蓝上蝶走进屋里时,都还没回过神来。
蓝上蝶不由得轻声唤道:“师父?”
白鬼身子一震,回眸一看,愣道:“你来了?”
蓝上蝶轻轻颔首。
吕光看向她,沉声道:“之前你在信中所提及的事,就不必再重复了,现在关键是,你确定凤尾雷竹在王左王右手上吗?”
蓝上蝶沉吟道:“天婵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那日我和她还有顾怀缺,刚一来到鹰扬山时,就被万象门的人给伏击了,虽然后面说清是一场误会,但之后天婵仔细想来,此事的幕后人只能是王左王右他们。”
吕光不解道:“王左王右是出于何种考量要暗害天婵呢?即便他二人想要对天婵不利,也不必假借他人之手吧。”
蓝上蝶轻声解释道:“殿主有所不知,靖道司内部的争斗,十分惨烈,势力错综复杂,派系繁多,而天婵无疑代表的是大周朝廷,再加上太阴真人又极度喜爱天婵,所以王左王右这些老人,当然就会心生不满。”
白鬼忽然朝吕光道:“童子命只说凤尾雷竹在鹰扬山,倒是并没直接说,在何人手中。难道王左王右他们也在此地?”
“童子命!”蓝上蝶瞪大眼睛,惊道。
白鬼郑重其事的道:“对,我们是受他指点才会来到这里,欲要寻获凤尾雷竹。蝶儿,这事攸关大局,关乎到殿主的性命,你务必得打探清楚。”
蓝上蝶狐疑道:“殿主马上要度雷灾了?可凭殿主您此刻的道境,区区雷灾又有何惧?为何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抢夺凤尾雷竹呢?”
她面带疑惑,转头望着吕光。
吕光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如果我有了此宝,度过雷灾的希望,便会大大增加,否则必定会被天雷给击的魂飞魄散。”
蓝上蝶不再多问,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白鬼思虑片刻,继续道:“童子命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说凤尾雷竹在鹰扬山,那么肯定就在。蝶儿,若是照天婵所说,那此宝十有是被王左兄弟给夺走了。”
蓝上蝶偷瞄着吕光,轻笑道:“天婵城府颇深,机敏聪慧,我也不敢保证她跟我说的话,全部是真话。”
吕光眸光闪烁,凝声道:“外界传言,风刀坞原本是打算将凤尾雷竹偷偷运往安南侯府的,不料却是在半路便被两个黑衣人给劫杀了。”
白鬼接话道:“听别人议论这两个黑衣人,其外貌特征,应是王左王右无疑。可我想不通,以他们的境界实力,抢这个凤尾雷竹做甚用?”
蓝上蝶道:“这也是天婵所猜不透的。”
吕光道:“以我们几人的实力,对付王左王右,起码是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对方手握一瞬千里的万里舟,逃遁起来,得天独厚,速度惊人,我们若想一击必杀,从其手里夺走凤尾雷竹,非得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蓝上蝶面露苦涩,语含凄楚之意,摇了摇头,道:“这可不容易。在靖道司内,王左王右的境界,虽则算不上最高,但他兄弟二人的气场领域,却是能融为一体,互补相辅,极难对付。”
白鬼立刻说道:“对!这兄弟二人并不是元气真人的修为,但两两联合,却可具有远超炼气十层的实力。”
就在这时,蓝上蝶腰间所系的那枚白玉令牌,猛然急促震颤起来。
这令牌上,更有一种恐怖的灵气波动,随之漫溢开来。
蓝上蝶柳眉皱起,略一迟疑,单手从腰间解下白玉令牌,但见上面迅速浮现出几行蝇头小字:
敌袭,鹰扬山万象峰后崖,命所有身在荒州的靖道司弟子,速来驰援。包括驻守在月浪湖的监察卫军!
中州监察府府君,武天婵。
靖道司首座长老,顾怀缺。
令牌上的字慢慢消散,蓝上蝶逐字念出,越念神色越是震惊。
这是天婵和顾怀缺共同下达的命令!
白鬼、吕光和彩衣在听完蓝上蝶所念的这几句话后,也俱都满脸惊讶。
须知,顾怀缺乃是元气真人的修为,几乎已天下无敌,若他想逃离一个地方,那自然是如履平地,无人可挡。
可此时此刻,他竟然和天婵一起向身在荒州的靖道司全部人马,传达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心惊动魄的命令。
白鬼脸色变幻不停,转身盯着蓝上蝶,缓声道:“你方才从天婵身边离去时,可曾有何异样之处?”
蓝上蝶眉头皱的更紧,道:“没有。”
吕光却是从令牌上的那几句话里,得到了一个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