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还有一些事,并未说尽,然则吕光左思右想,却忘记之前在心里准备好的那番说辞了。二人先后离开小楼,墨红袖入土难安。
吕光的心情也委实难平。
安国夫人,寒门
这两方势力,目前是横亘阻挡在吕光眼前的两座大山。
凭他此刻的力量,是绝难能和其中的任何一方相抗衡匹敌的。万幸,背靠大树好乘凉,黄梁是黄府下一代内定的继承人,是将来的国公爷。
有了这个身份外衣的保护,纵是有些包藏祸心,欲要对吕光不利的歹人,也得好生掂量一番,敢不敢去招惹黄家。
但安国夫人和寒门,却真的是不好应对。
当吕光骑乘快马从城外墨榈溪回到黄府时,东方的朝阳,竟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捷快速的向当空游弋而去。
几个呼吸的工夫,太阳已悬在他的头顶。
热,毒辣盛烈的阳光,自天际倾泻而下,烘烤着一切可以照到的景物。
池塘里的荷叶尽是一副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样子,不一会儿,虚空间热浪滔滔,好似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盆,自九天之上,落到凡间。
空中没有一丝云,烈日悬空朗照,地上已像是着了火。
蝉鸣急切,炎热的天气里,仿佛有一丁点儿火星迸出,就能让整个华胥国化为一片火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阵阵热浪,滚滚而来。
甚至连冰窖里的万年玄冰,也都被炽热的地面给融化。
缸里的水,都泛出层层蒸气,溪流、河水、池塘,但凡是有水存在的地方,都要比别处热上百倍,只因水已被尽皆晒的沸腾。
街巷上杳无人影。
站在吕光身旁,为他扇风的几名侍女,也都是汗流浃背,小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热,热的令人难受。
吕光摆了摆手,吩咐道:“天儿怪热的,你们下去歇息吧,打盆井水,泡里面呆会儿。”
“谢二爷体贴。”侍女们异口同声的躬身应道。
走到窗畔,吕光抬起头,眯着眼,透过眼缝,望着天穹的那轮烈日,心中讶异不止。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按玉魂所说,此梦中的种种一切,皆是上古之时所真实发生过的事件。要不然,玉魂也不会断言,黄梁就是自己的前世。
可无论怎么想,此界都不该出现如此炎热难耐的天气。
这显然不合常理。
照这样下去,没等到自己修成元气真人,就得先被这太阳给晒死。
热浪继续蔓延。
煎熬痛苦的时间,总是过得无比缓慢。
吕光竟突然感到有些无聊,他使劲揉了揉发红的脸颊,满肚子火气,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贼老天,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无招胜有招。”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冽如甘泉,冷漠似冰刀。
吕光脑海嗡的一声炸响,这句话凭空而起,直接在他心灵深处响起,竟似一缕神魂念头,震慑人心,令他心神酥麻。
“你是谁?”吕光这句话并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在脑海划过。
“通灵宝玉,莫失莫忘,太虚幻境,春秋一梦。”
“你究竟是谁?”吕光执拗问道。
“还记得你在通灵宝玉内所见到的那块墓碑吗?”
“女子,鸾凤,巨石。”吕光重复咀嚼着墓碑上的那幅画。霍然间,他心里闪过一道亮光,心念急转,“鸾鸟,凤凰,莫非你是”
“不错,我就是太虚幻境的缔造者之一,警幻星君。”
“警幻星君,你是修道者!”吕光震惊。
“你在墓碑上所见到的鸾鸟和凤凰,便是我的神魂法身。”
“太虚幻境,有几位缔造者?”吕光强忍住内心惊异,平静发问。
“三位。”谁知对方更镇静,声音平淡似水,波澜不惊。
吕光暗忖道,绛珠、通灵宝玉、太虚幻境,原来他们三者就是开辟出太虚幻境的三尊大神。电光火石间,他猛然想通了许多从前不曾通透的事情,“我何时才能从这个梦境中醒来?”
“永无止境,循环往复。五劫降临,生灵寂灭。”
“为什么?”吕光发狠。
“因为我不能让你破坏大周王朝千秋一统的大好局面。修道者早该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你逆天而为,妄图兴复道门,绛珠和宝玉,更是频繁相助于你。我不得不把你的阴神困在玉魂所演化的这个梦境里。”
“绛珠和玉魂呢!”吕光悲恸。
“此梦虽然是玉魂幻化而成,可他却无力掌握,我才是这里的天,这里的地。你刚才出言辱骂我,本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但你终归是修有白骨观的长生殿之主。我才现身与你相见。可惜,你让我很失望,相信玉魂和绛珠,也都对你很失望。十九天已过,你在这个世界,依旧懵懵懂懂,浑噩度日,不知道为何玉魂这般看重你,但在我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