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击子宛若一柄坚不可摧的利刃,轻轻一划,瞬即刺透了王悉之的咽喉。他在一息之前,气势震天,犹如主宰九天银河的天神。 而此时,吕光却已‘弑天’! 吕光等一刻,等了太久,他催动金击子,一直潜藏在暗处,为的就是在王悉之不备之际,给予其致命一击。 鲜血从王悉之喉咙处迸溅射出,仿佛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然而王悉之却没有立刻死去! 他的脸上竟浮现出笑容,雪白的牙齿闪动着森然冷光,目光阴冷的盯着那悬停在虚空中的金击子,傲然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死我?” 吕光震撼的无以复加。 这是怎么回事? 他施展金击子,明明洞穿了王悉之的咽喉,纵然是修成金刚不坏的元气真人,经此一击,应该也会马上气绝身亡啊。 但王悉之却仿佛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宫凝素美眸睁大,看得目瞪口呆,瞳孔里流溢着无尽的诧异。 她也同样无法理解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 王悉之笑着,笑得很开心灿烂。 鲜血依旧从他脖颈处喷薄而出。 王悉之的身子慢慢栽倒在地,头颅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始终紧盯着‘吕光’不放,一双细长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怅惘与惋惜。 突然,一道湛蓝晶莹的蓝光,自天穹射下,恰好落于王悉之身上。 水濛濛蓝汪汪的光芒笼罩在他的周身各处。 “嗖!” 一束白光霍然自王悉之天灵盖处窜出,直射苍穹,照亮寰宇。 蓝光与白芒融为一体,转眼消逝不见。 而倒在血泊中的王悉之,这时无论怎么看,都已成为了一具死尸。 附体在金击子之中的吕光,眼见此景,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悉之总算是死了。 “吕光,天生灵体,气海破碎,修道者,神魂八重显形之境。弑杀‘天行者’一次,剥夺寿元三十年,雷劫之威,增加三倍。” 一道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声音,蓦然响彻在吕光念头深处。 吕光听闻此言,心神不禁大震,念头迅速一动,“你,你是何方道人,竟能侵入我的神窍?” “吾本元气,受命于天,监管幻境,赏善罚恶。” 先前那声音再度悠悠响起。 这声音说不出的冷漠淡然,似男似女,毫无声调。 “你就是封印十九州的‘元气’?”吕光骇然。 “此为天机,尔等蝼蚁不必知晓。” “蝼蚁?”吕光反问道,“你究竟是人,是仙?” 良久良久……他的脑海中却再也没有升起任何声音。 就在此时,‘镜’突然钻了出来。 她一袭白色长裙,清新脱俗,飘逸出尘,显现在吕光神念之中。 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杀死了一位天行者?” 吕光迫不及待的与她阴神交流道,“镜,何谓天行者?” “域外天穹真灵,皆是代天行走。”镜告知。 “真灵,替天行走于人间?”吕光满头雾水。 “我的记忆刚刚苏醒了一部分,原来此界也属于太虚幻境。”镜不苟言笑的说道,“难怪我不能直接吸收流荡于虚空之中的灵气。” 吕光疑窦满腹,“镜,你当时曾说道,太虚幻境乃星空银河缝隙之间的一处妙境,唯有道人的阴神才可遁入。这……” “此乃天规戒条,我不能告诉你。”镜的身影渐渐模糊,“若想得知因果,你唯有自己去寻找答案。” “等等。” 吕光心念急转,一直以来,每次‘镜’神魂苏醒,都是在他遇到危机之时,并且时间极其短暂,他此刻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怎么?”镜的声音仍然淡漠如水。 吕光犹豫再三,终是把先前‘元气’所说的那番话告知给了镜。 镜听完后,似是在沉默。 “我帮不了你。”半晌后,镜才开口,声音极低。 吕光叹息道:“天地如囚牢,我真想破开这暗无天日的虚空,去看看你口中所说的域外真灵,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你只有一条路能救自己。”镜的语气中居然带有一丝关切之意。 吕光问道:“什么路?” “成仙。”镜一字字道。 吕光苦笑道:“神魂鬼仙,在元气真人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镜摇头道,“不,我说的是修成人仙。” 吕光好奇道:“镜,你也晓得人仙之秘?” “再说下去,只怕会泄露天机,于我不利。”镜一脸的深不可测,“你务必谨记,以后要尽可能多的去杀戮天行者。” 吕光闻言一愣,“我怎么晓得谁是天行者。” “总之,你要抓紧时间提升道境,不然雷劫来临,你必会形神俱消,死无葬身之地。”镜的身躯已消失,空留下余音渺渺。 …… 朝阳升起,天光大亮。 分别耸立在四面八方的那一根根金色巨柱,也砰然消失。 大火也已熄灭,此刻在这片废墟之中,只剩下宫凝素一个活人。 她睁大了眼睛,低头望着地上早已死去多时的王悉之。 方才王悉之那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她以为会有奇迹出现,但是她也清楚,任谁的喉咙被这条锋锐无比的赤金给刺上一下,都是断难活命的。 王悉之死了。 以这样一种荒诞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丧命在她面前。 她盯着王悉之逐渐变得僵硬的身躯。 她确信无疑,这位王氏一族的修真天才真的死了!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衣袖,掌心里溢满了冷汗。 她已猜到用阴神念头催动金击子的人是谁了。 当宫凝素在绮霞山,望见此地光芒盛放之时,她也认为是山中妖兽入城作祟,因此她当即决定,率领着墨羽卫军,匆匆而来。 可在来之前,任凭她想破脑袋,她也不敢相信,那个死于自己利剑之下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