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天黑如墨。 窄巷,幽静,偏僻。 “那长生殿的道人不是已经杀死了吗?还让咱们兄弟天天巡察郡城。”只听一人语含埋怨的说道。 “你懂个屁,那道人显露神通,威势赫赫,上头是怕郡城里的百姓们起了信道的心思。” “唉!这道人总是杀不完啊,三天两头的死灰复燃。” “要我说,有他们王氏一族和多宝阁镇守郡城,用得着咱们这么上杆子的费事嘛!” 几名身材魁梧的银甲护卫,慢悠悠的走在巷子里。 吕光在听。 “什么人!”一声尖利的喝斥响彻在孤寂的巷中。 吕光示意曲扬等人不要现身。 他和白玉京从容镇定的自拐角走了出来。 那为首的护卫长上前一步,目光阴冷的扫视着吕光二人,他露出一口白牙,大声道:“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吕光说:“想问各位一件事。” “我问你话呢!你倒反问老子?” 吕光又道:“最近你们是否抓住了一个女子?” “你们是何人?” 白玉京缓缓迈出一步,朝吕光笑了笑,道:“不用这般麻烦,我施展下搜魂术即可。” 搜魂术,慑人心魄,可在无声无息间抓取他人脑海中的记忆。 这几名监察卫军自然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们已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白玉京眼睛微微一眯,双眸深处浮现出璨璨流光。 他们的刀顿时‘哐啷啷’纷纷跌落在地。 随即那名护卫长的眼神立刻变得空洞茫然,他身后的几名银甲护卫也全都是满面迷蒙之色,如同提线木偶。 “走吧。”片刻后,白玉京缓缓开口道,“他们的确擒住了一个叫做穆瑶的女人,关押在王氏府邸。” 吕光皱了皱眉,点点头,他也不再理会这几名监察卫军。 “爷爷,你看那些靖道司的人怎么突然不动了?”曲颦儿眼睛发亮,目若朗星,紧盯着吕光,好奇道。 曲扬表情凝重,讶然道:“这二人的道境深不可测,竟可随意阴神出壳,以念头迷惑人心。” “师父,这几名护卫军气息微弱,境界低微。我都能啊!” “就是,你看那两人装的一派高人模样。” 令狐兄弟不忿的说道。 曲扬摆了摆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须知道法无穷,天外有天。你们再看,那几名银甲武士,此刻已倒地不起,生机消逝,这是凭借念力重创他人心灵之术。魂飞则魄散。” 吕光和白玉京走回巷尾。 这时曲扬对待吕光二人的态度愈发的谦恭尊敬,他压低嗓音道:“小友,如何了?” 白玉京脸上露出惋惜之色,“那位长生殿的道人,已经死了。” 曲扬闻言,佝偻的身躯轻轻一颤。 就连曲颦儿双眸中都划过一丝哀伤。 令狐兄弟二人也是连连摇头,哀叹不已。 良久后,曲扬才嘶声道:“多少年来,苟活于世间的道派,都梦想着长生殿能够重振旗鼓,卷土重来,再度领袖道门。唉!可惜了,据说那位在丹元大会上大杀四方的道人,还是显形境界的大高手。” 曲颦儿黯然道:“不止我们全南宗,很多道门在听说了这位道人的光辉壮举后,都指望着长生殿可以振臂高呼,重建修道者联盟呢。” “天亡我道门啊!”曲扬悲恸欲绝的道,“大道茫茫,暗无天日!” 吕光心头微异,他没有料到,长生殿居然如此深受天下道派的尊崇。 更不曾想到,当日自己和桃夭夭在丹元大会上的一场拼命厮杀,竟会触动了这么多道人的内心。 忽又想起桃夭夭,吕光心绪波荡不平。 他一直不忍再忆起桃夭夭神魂湮灭一事。 桃夭夭以身殉道,死的悲壮! 吕光已不想再等,他这一次与白玉京来到琅琊郡城,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为桃夭夭报仇。 纵使多宝阁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吕光也都要去闯一闯。 大悲无言。 自从桃夭夭化为满天桃花的那一刻,吕光就时刻提醒自己,绝不会让她白白死去。 “小友,不必过度哀痛。既然三百年,道门都没有彻底灭绝,那么我等就一定还能重现人间!老朽坚信。”曲扬眼见吕光眼眶微红,误以为他是因那位‘长生殿殿主’的死,而感到难过。 曲颦儿咬着嘴唇,眼波流动的望着吕光,柔情脉脉的说:“不想你也是卫道心切之人。” 吕光勉强笑了笑。 他现在的心事,不必跟他们言明。 白玉京缓声道:“与长生殿殿主一同现身的还有一位女子,此际被囚禁在琅琊王氏府内。” 曲扬浑浊的眼神豁然一亮,沉吟道:“该救她出来。” 吕光忽然问道:“老丈你似乎跟长生殿瓜葛甚深,其他道派就算再如何钦慕神往那位长生殿道人的所作所为,也断然不会…” 曲扬叹了口气,打断他道:“一言难尽。总之我全南宗,能传承至今不灭,多亏了长生殿的庇护。” 曲颦儿也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长生殿待全南宗恩同再造,我们跟其他那些来凑热闹的道人不一样。” 令狐兄弟更是满面肃然的附和应声。 吕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那长生殿的人呢,怎么没来?” 曲扬古怪的望了吕光一眼,诧异道:“你不知道?” 吕光微微一怔,道:“晚辈一直在深山修炼,对道派秘事了解不多,更何况,世间道人大都形单影只,少有交流。” 曲扬见吕光的反应,并不像是装模做样,他不由得长叹一声,“数日前,靖道司已搜寻到了长生殿匿藏的山门。” 吕光吃了一惊。 曲颦儿跺了跺脚,恨声道:“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曲扬接着说道:“如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