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眼尖,看到端坐在东面高台上的天婵,恨恨的骂了声:“冤家路窄,早就猜到她没有离开琅琊郡城。” 原来‘雾里看花’灵阵之中,布置着数十座鳞次栉比的高台,参差不齐,层层铺就,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阵。 紫气东来,祥瑞降临,自古以来,天下十九州的人们便以东方为尊。 吕光抬头望向东面那层高台,眼见得天婵白裙摇曳,清净出尘,神情冷淡,宛似飘飘欲仙的天阙仙子。 遥遥相望,天婵似是有所感应,她玉颈微动,波澜不惊的眼神恰好落在吕光身上。 吕光昂首望着她。 她淡淡的瞥了眼吕光,犹如高不可攀的天山,冷漠如霜。 吕光收回目光,低声向桃夭夭说道:“无妨,她不会道破我们的身份。” ……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道谄媚至极的奉承声。 “鲁大师,您来了?” “鲁大师一向可好?” 吕光闻声转头向身旁看去,是百草园的人来了。 鲁龙沙一来到石台,各门各派的弟子似乎对他知之甚深,万分仰慕,纷纷热忱似火的向其寒暄示好。 鲁龙沙依旧身穿一件漆黑如墨的长袍,脚下生风,气度不凡,向周围人群不住点头示意,疾步向东面高台行去。 东面石台最高层的一排座位,自然就是百草园的位置。 有人见鲁龙沙如此行色匆匆,不免心生疑惑,“鲁大师这般着急作甚,往年可都是会和咱们天河派交谈几句的啊?” “笨蛋,你也不看看东侧高台上那女子是谁!” “谁?刚才主持拍卖的吴管事不是都已经说明了嘛,东面高台由百草园和留白画院两大修真巨擎占据,难不成是画圣颜渥丹来了?” “你这双铜铃大眼是用来出气的?连鼎鼎大名的百草园圣女都不认识!” “你是说天婵……哪儿呢?天婵居然来了…她在哪?在哪儿!” 许多人的身形,齐刷刷的朝向东面高台。 天婵身躯婀娜,明眸皓齿,美貌非凡,又是百草园当代掌门真人虚若谷的第一真传弟子。 她在修行界之中本就名声颇大,很多人纵然以前从未见过天婵,但众人听说那美艳绝伦的百草园圣女,竟是来到了丹元大会,是以东面高台在这时瞬间就吸引了无数视线。 天婵安安静静的盘坐在金蚕丝织就的牙黄色蒲团上,她向来至高台上的鲁龙沙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离得这么远…我看见了!果真是名不虚传…美,她实在是太美了。” “人间竟有如此绝色丽人。” “能目睹一眼这等佳人,也算不虚此行了。” 站在吕光身前的一干弟子,不住的感叹唏嘘,语无伦次的呓语着。 “看,色窟的人来了!”有人发出一声欢喜的呼声。 吕光转身看向从旁边走过的六七名女子,她们均是面带白纱,细腰丰臀,短裙薄衫,虽只有寥寥数人,然而却也是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那为首的一名女子,一袭青裙,眉如远山,在路过吕光和桃夭夭二人的时候,嘴角却是弯出一抹不为人觉的弧度,她脚步不停,红唇轻启,一丝低不可闻的声音顿时传入吕光耳中。 “桃夭夭,我们又见面了。” 吕光眼睛眯成一条缝,凝视着那女子逐渐远去的背影,沉声向桃夭夭问道,“她是谁?” 桃夭夭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低语道:“徐青时。” “徐青时怎么会是色窟的人?”吕光神情一震,心中泛起层层波浪,即使他在百草园里再何等的孤陋寡闻,不问世事,却也不止一次的听闻过此女的名字。 徐青时乃是桃园里数一数二的真传弟子,深受虚若谷的宠爱。 “哼,其实她是一只蝎子精,年龄比我还要大上十几岁。”桃夭夭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闷闷的道。 吕光心思急转,转瞬已想清了前因后果,想来这只蝎子精原本便是色窟的人,然后瞒天过海,隐匿在百草园内。 一念及此,吕光登时心神颤动,莫非色窟也在密谋着夺取绛珠仙草? “她是怎么认出你的?”吕光一手托着下巴,沉吟道。 要知道,桃夭夭如今这副丫鬟模样,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装扮成的,况且到达显形境界的道人,已可随时隐去周身缭绕的妖气。 哪怕是炼气十层的元气真人,凭借气息波动,也很难识破桃夭夭的真身。 桃夭夭咬着嘴唇,思虑半晌,两手一摊无奈的道,“我也不明白。” 吕光低声道:“须要提防着她。” 桃夭夭郑重的点点头。 能够受邀前来参加丹元大会的无一不是威震四方的名门巨派,八大宗派尽皆遣出门中高手,甚至许多势力稍弱一些的宗门,是由掌门亲临至此。 东、西、南三面高台上有很多空荡荡的座位,北面高台则拥挤如潮,寸步难行。 然而,北面高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登上其余三面高台。 只因在很多时候,处身的位置便也代表了地位。 吕光与桃夭夭好不容易在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找寻到一处能够站脚的地方。 立身在高台之上,吕光纵目望去,却见多宝阁正前方的那一汪碧绿湛清的湖泊,忽然水流如注,一泻千里。 几个呼吸间,湖水干涸,湖底显出一块光芒璀璨的金台。 金台三尺长短,逐渐升高,漂浮在虚空,正好停顿在四面高台的中央位置。 “须弥金台!” 场间响起一声声惊呼。 “这…这金台可是一件修道者用阴神念头滋养的法宝啊!重逾千斤却可瞬间化为一张细如发丝的金箔,乃是上古时代多宝佛尊讲经说法时所用的妙物。” “法宝跟灵器大同小异,修真者照样能用。今年的丹元大会,多宝阁可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