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古屋木窗照进来的月光,范天九发现在自己不远处的一堆柴草前,躺着一个一身黑衣,彷如古人的男子—— 这个人二十岁上下,稚嫩的小脸上面无血色,嘴角还带着血,显然是受了伤。 而他身上穿着一件纹着未知怪物的黑色飞鱼服,头戴乌纱冠,腰上缠着银头蛇皮腰带,脚踏高筒皂靴。 他这一身衣服,要是换成金黄色,简直跟明代的锦衣卫没什么两样。 “那个……我说大哥,你们这是在拍电影吗?怎么穿成……” “闭嘴——!想活命的就别说话——!” 范天九提着胆子,刚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厉声喝止住了。 接着,只见这个黑锦衣男子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木窗前向外看了看那蜘蛛女妖的情况,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黑乎乎的方形东西,放到嘴边,一边咳嗽,一边对着它轻声道: “咳、咳、呼叫杠头,呼叫杠头……” 黑衣男子对着盒子轻喊了两句,不一会,只见那个黑盒子里发出一阵清冷动听的女声—— “我是杠头,你是谁?有什么情况?” “咳、咳、报告杠头,我是雪岚小队,业火组,一道杠黑无常——沈斌,我在鬼门关里的奈何街遭到‘八肢夫人’的袭击,现已受伤,被困在一间小屋之中,特请求支援……” 黑衣男子说完后,那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沈斌!我给你的命令是监视‘八肢夫人’的动向,并等待命令把她引向知返崖的五瘴缚鬼阵,你为什么擅自行动——?!” “咳、咳、对不起,因为我在监视八肢夫人的时候,忽然两个人闯入鬼门关,我想他们应该是今年的新生,而八肢夫人正准备对他们下毒手,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出手相救……” 说到这,黑锦衣男子抬头看了看眼前既紧张又迷惑的范天九和司必安,焦急地说道: “杠头,我们三个现在被困在小屋之中,街上的八肢夫人被我用阴风鬼符暂时迷惑住了,不过挺不了多长时间,请尽快派支援过来……” 黑衣男子话说完后,那个女声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只听她冷冰冰地说道: “不行……八肢夫人是冥缉十凶之一,擅长读心术,能够预判人的攻击,没有五瘴缚鬼阵遏制她的能力,派再多支援也是白白送死,沈斌,你现在手头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吗?” 被称为沈斌的黑衣男子闻言,伸手在自己的黑衣上摸了摸,掏出一把带着锁链的镰刀,一根通体乌黑的木棒,以及一把雕刻着花纹的古怪手枪放到了地上,然后对着黑盒子说道: “咳、咳、我身上现在还有勾魂索,哭丧棒,落魄枪以及几张鬼符……” “嗯,足够了,听着——沈斌,你把勾魂索和哭丧棒都扔了,只拿着落魄枪。 然后用鬼符做几个秽土人俑放出去跟八肢夫人厮杀,这时你趁机回到知返崖来,要是八肢夫人追上来,你就用落魄枪趁机夺她的‘视魄’,应该就能争取到足够时间……” 盒子里面那个冰冷女声对沈斌下命令道。 “不行啊!杠头,这小屋里还有两个新生,我现在受了伤,根本没法带着他们跑到知返崖,还是请您……咳、咳、咳……” 黑衣男子说着,又咳出几口黑血,显然内伤更重了。 “那就不要管他们!沈斌——!我现在命令你丢下他们,立刻回到知返崖来——!” 黑衣男子还想再求下情,可是盒子对面的女人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听到盒子里面女人的命令,沈斌抬起头,为难地看了看眼前的范天九和司必安。 正所谓听话听音,虽然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从黑衣男子和那女人的对话中,范天九和司必安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 于是,只见范天九和司必安蹭的一下跳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黑衣男子的脚下,搂着他的裤腿嚎啕大哭道: “大哥——!你可不能把我们俩丢在这啊——!” “呜呜……大哥,我上有八十岁的娃,下有嗷嗷待哺的老母,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司必安和范天九哭的是昏天黑地,歇斯底里,语无伦次,声音大的恨不能要把房梁给哭塌下来…… 看着可怜的范天九和司必安,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苦笑道: “唉~我本来以为能活着毕业的……算了,这可能就是我的命!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说到这儿,黑衣男子强忍着伤痛坐起身来,然后拉着范天九来到窗口,指着窗外不远处一个山岗问道: “你看到山岗上那团火焰了吗?” 范天九闻言一愣,顺着黑衣男子指的方向一看,发现在鬼街南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岗,小山岗上闪着片片篝火,在黑夜中仿佛星辰一样显眼。 范天九见状点了点头,讷讷地说道: “看到了,那又怎样?” 黑衣男子闻言没有说话,转身从地上捡起那把纹着奇怪花纹的手枪,转身交到了范天九的手里,表情严肃地说道: “咳、咳,等一会儿我会冲出去跟那妖怪鏖战,你们俩听我信号趁机逃走…… 记住,逃出这间小屋之后,直接往那个山岗上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如果那个怪物追上你们,就用这把枪打她的眼睛,应该能迟滞她的动作……” 说完,黑衣男子一把推开范天九,捡起地上的那根漆黑的长棍,转身来到了小屋的门口。 就在他想拉门出去的时候,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转过头来,对着范天九和司必安凄笑一声,道: “两位兄弟,如果你在山岗上遇到一个拎着酒葫芦的大胡子,请帮我带句话——就说沈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