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远?”宝玉在族学里熟悉的也就秦钟那几个,这人他只是有个粗浅印象,“没有啊,他今天还去族学了。”
姜妍从书房出来,听到他们的话,“说不定是一边上学一边做生意吧。”像现代的勤工俭学那样。
麝月心细,疑惑道:“你们今天去的时候二爷不是还没回来吗?难道他逃学了?”
宝玉解释说:“这倒不是,自从年前瑞大哥生病后,太爷也没太多心思在学堂里了,今天就上了半天课,留了些功课给我们,自己就走人了。下午大家都散了,我是和鲸卿出去见朋友才这么晚回来。”
袭人听了他的话,也不忙手里的事情了,扔下衣服就过来,“怎么你出去都不让人来报个信?我们还以为你在学堂里认真读书呢,居然是跑出去玩了。也不让人知晓,要是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宝玉拉着她手告饶:“袭人姐姐,我也就出去这么一次。”
晴雯听这话嗤笑一声,拿眼睨他,“我才不信就这一次。”
屋里丫鬟们都偷笑,宝玉的为人大家都知道,有机会还不早点走啊,这肯定不会是一次两次的。
宝玉在旁边装做没听到,笑嘻嘻的摇着袭人的手,“真的就一次,以前都是瑞大哥看着学堂的,你可别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袭人拿他没办法,只好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只是以后再出去可千万让人报个信,老太太那边要是问起来,我们也有话说。免得万一老爷知道学堂里的事,还以为你是偷跑出去的。”
宝玉连连点头保证,“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再出去就让茗烟回来告诉你。”
他话音一落,晴雯坐在凳子上冷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是出去玩,当是什么大事呢,还事事报备。果然人家是个主子,我们都是奴才,什么也不配知道的。”
袭人笑道:“你又多心了,他不过是顺嘴这么一说。这也不是向我报备,不过是怕老太太担心。”
晴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两大丫鬟拌嘴,姜妍她们这些人自然是不掺和的,反正每天都要来这么两次,袭人性子温和,两人也吵不起来,再说还有宝玉插科打诨呢。
时间也不早了,姜妍把茶盘端出去,重新换了新茶放进暖套,茶碗也洗干净擦干,送进正屋,便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晴雯今晚不上夜,等姜妍洗漱过后,她也回屋了。见姜妍已经铺好床钻进被窝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走那么早干什么,没看别人都还在那屋呢?真是个笨的。”
宝玉现在在家的时间不多,还要陪贾母、王夫人尽孝心,再找找姐妹们玩耍,能跟丫鬟们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能在跟前服侍的哪个不是抓紧时间往他面前凑,就丹雨一个做完事情就出去,一刻也不多待,晴雯对这个同屋印象还不错,忍不住出声提醒。
姜妍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我什么事了,早点休息不是挺好的。”
她又不想往上爬,何必那么殷勤?再说如果不是她一直这么安静本分,晴雯对她也不会是这个态度了。用宝玉的亲近换自在悠闲的生活环境,姜妍觉得还挺值的。
第二日袭人在宝玉上学时特意跟了出来,在二门处和茗烟几个特意嘱咐了一番,学里放假二爷出去的话一定要让家里人知道。茗烟嘴上自然是答应的,但具体能不能做到那就不一定了,二爷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那些戏子优伶之类的哪里是能让家里人知道的。
宝玉到族学时,下意识的往吴文远的位置看了一眼,他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读书了,秦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看什么呢?”
宝玉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学里逢迎薛大哥的多,没想到倒是有个不趋奉的。”
他是知道薛蟠大手大脚,不把银子当回事的。别人说两句好话,便大把银子洒出去,学堂里不少人靠着奉承他,每年几十两银子是没问题的,这上学竟是变成一项赚钱的营生了。如此丰厚的利润在眼前,有几个能忍得住,不过几句好话而已,谁还不会说了。
倒是吴文远这种自力更生的是稀有物种,宝玉平时也会在外面摊子上淘些东西回去,货郎能赚几个钱,反正和讨好薛蟠能得到的银子是没法比的,更何况还辛苦得多。
他对这个一向没什么印象的同窗倒是多了些好感。
那厢袭人送走宝玉后,纠结了几天,还是开口道:“二爷学里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正屋宽敞,几个大丫鬟平时都聚在这里绣花说话嗑瓜子,闻言疑惑的看着她,这事情不都过去了?怎么又提起了。
袭人道:“我托人打听了,听说瑞大爷病的不轻,这几个月一直躺在床上,四老太爷就这么一个独孙,每天都忙着请医问药的,哪有心思教他们读书,这样二爷的功课岂不是耽误了。”
姜妍继续绣她的衣服,心说耽搁才好呢,每日里教的都是些八股文章,也没什么好学的,那贾家族学的氛围,多待一刻都担心孩子学坏,再说贾代儒就贾瑞一个孙子,还教成了那个德行,